表忠心的話已經說的夠多了,元燈歡知道多說無益,隻看日後她如何做了。
時辰也不早了,江堯今日在宮外耽誤的也夠久了。
于是他迅速道:“後日朕會安排人将你接進學士府,以後你就是元學士養在外頭的女兒了。下月選秀,你便同秀女們一起進宮,到時候有什麼事情朕會着人通知你。”
說完,江堯便站了起來,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院子。
“恭送陛下。”
費這麼大勁,非要她坐下,坐下也就這一句話人就走了,可給她吓得。
元燈歡擦了擦臉上的汗珠,後背也生了一層薄薄的細汗。
今日她真真實實的感受到了做皇帝身邊人的難處,短短兩柱香的時間,她覺着自己在說每一句話的時候,腦袋都是挂在褲腰帶上的。
伴君如伴虎,此言不虛啊。
相念和相宜看着姑娘一臉的受驚過度的表情,連忙走了過來。
相念安慰道:“姑娘不必憂心,看陛下對姑娘如此溫柔如此的不同,姑娘進宮後定會盛寵不衰。”
相宜在一旁附和的點點頭。
确實,她們在紫宸殿這麼多年,從來沒有見過陛下對哪個後宮的娘娘如此有耐心的說過這麼多話,今日還是頭一次,這更能看出陛下對姑娘的不一般了。
聽到此話的元燈歡忍不住瞪大了雙眼。
溫柔?這兩個小丫頭怕是對溫柔有什麼誤解吧?
陛下和和氣氣的同她說了那麼多話,不過是看她還有用,接下來的事情還要看她自己的造化。
想着,她便拿起茶壺要為自己添一杯茶喝下去,好好的壓壓驚。
茶壺剛拿到手裡,便被相宜接了過去。
“姑娘怎麼又忘了,添茶倒水這種活,姑娘是不必親自做的,自有奴婢們來做。待姑娘進宮後更要記得,這一樁一件,萬不可錯一步。”相宜提醒道。
元燈歡這才猛然想起,自己日前的那些習慣今後都要改了。許多事情她即便想親力親為,在有些場合下也不行了。
确實如相宜所說,這些習慣看似小,但是從現在就要學着去改掉。
她必須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後宮裡的其他人可不是陛下,錯了真的是會丢命的。
兩日後,來接元燈歡的進學士府的人一早便來了,元燈歡也早早地就收拾好了等着。
其實那日她聽了陛下所言心裡是十分奇怪的,她依稀記得前世好像就是因為合歡進宮,陛下直接下旨将殿選都給取消了,為此世家還鬧出了好大的陣仗,那段時間,送蔚文忙的腳都不沾地。
這輩子反而都不一樣了。
最重要的是,這次居然還給了她一個官家千金的身份。
文華殿大學士,她即使對朝政并不了解,但也知道知道,這可并不是什麼小官,難不成陛下對自己跟旁人比起來略有不同?
這個念頭還是被皇帝那張冷若冰霜不苟言笑的臉給壓了下去。
她搖了搖頭,男人的真心最是信不得,更别說是皇帝了。
她要時刻牢記。她的目标隻是好好地活下去,僅此而已。
馬車抵達了學士府,元大人和元夫人還有元家的少爺們早早地就在府門口等着了。
這可是陛下的吩咐,他們不敢有半分的懈怠。
既然陛下說了元燈歡是他們元家的女兒,那日後他們就得将元燈歡當自己的親生女兒對待。
且這件事情極其隐秘,除了元大人和元夫人,元家沒有第三個人知曉這件事。
就連元夫人所生的兩個兒子元清風和元清钰得到的消息都是,元夫人當年生元清钰時懷的是雙生子。
誰知雙生子剛出生時,女孩便被接生的嬷嬷抱走了。
因為怕元夫人傷心,所以這件事一直沒有提。現下元大小姐終于找回來了,今日便是接元小姐回家的日子。
元清钰對于此事自然是有疑惑的,此件疑點重重他是萬分不信的,自己有個孿生的妹妹,這麼多年來會一點兒風聲沒聽到過?
但是既然父親母親都一口咬定事情就是如此,他也不好說什麼。
倒是大哥元清風十分的期待自己這個妹妹,那會兒元夫人生元清钰的時候他也還沒記事呢,生了一個還是兩個他哪裡能知道呢?
這麼多年來他确實一直想要一個妹妹,畢竟他這個弟弟及其早慧,自小就讓他沒有一點兒做哥哥的成就感。
衆人翹首以盼,隻見馬車終于停穩,兩個十分秀氣的婢女先下了馬車。一個放下腳凳,一個小心翼翼的拉開車簾,扶着車裡的姑娘出來。
一隻瑩白如雪的素手伸了出來,搭在了婢女的手上,随後衆人便看見一個亭亭玉立姿态曼妙的女子從馬車内走了出來。
女子腰肢纖細但體态端正,身材柔媚又不顯得輕浮,最重要的是那張臉宛如女娲親自雕刻一般,驚豔絕美。雖身着素衣,但毫不掩其姿色,雖氣質清冷,但絲毫不讓人覺得寡淡。
衆人楞了片刻,直到一陣若有若無的清風吹過,衆人才緩過了神。
重要的是,待看清女子面容後,原本笃定的元清钰對自己的判斷生出了一絲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