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華采回到皇宮,江堯問道:“如何,她是什麼反應?”
鄭華采如實道:“元家人都多多少少有些驚訝,但是元姑娘反而早就已經料到了。”
皇帝輕靠在龍椅上,手中翻着禦案上成堆的奏章,他擡眸問道:“哦?早已料到?”
“是的陛下,元姑娘雖然面上顯得十分驚喜,但是眼神卻一直淡淡地。”哪怕是知道自己隻是陛下的棋子,但是這元姑娘倒是好氣性,受此聖寵居然還能活做到如此的淡然。
聽了鄭華采的描述,江堯哪裡還有不明白的。這小女子哪裡是淡泊名利,應該是心裡已經怕的不行了。怕是這會子自己琢磨着,會不會前腳進了宮,後腳就被蔣虞兩家記恨上。
皇帝放下手中的奏章勾了勾嘴角,“讓人給她傳個話,叫她少思慮些,朕既然将她捧上那個位置,就必定護的住她。”
這小女子如此難得,又是好不容易才養大了些膽子,江堯可不舍得随随便便就讓她送了命。
剛剛送走千叮咛萬囑咐的元家兄弟二人,元燈歡就自己倚在窗邊歎起了氣。
雖然安慰元家兄弟時自己說的頭頭是道,讓他們不必擔心,但其實她心裡也沒底。
她一無靠山,二無人脈,在宮中隻能靠着陛下。如今陛下給了她如此高的位份,還有明顯區别于其他秀女的宮殿待遇,豈不是給她架在火上烤。
原本她覺得,這一世皇帝對自己和上一世對合歡不一樣了,說不定對她是有兩分垂憐的,現下看來不過是癡人說夢。
原本元燈歡甚至還想過,或許有沒有一種可能,直接拿下陛下少走半輩子彎路。
但是想了想陛下那雙酷似寒冬的眼睛,掃一眼就叫她脊背生寒,她到現在都不知道那日自己是怎麼有勇氣倒在皇帝腳邊做戲的。
況且,自古都說自古帝王無情,想必這條路更難走。
就在元燈歡内心天人交戰的時候,相念站在門口敲了敲門:“姑娘,鄭公公着人來傳話。”
一聽是宮裡的人,元燈歡立馬讓相念進來。
相念恭敬的将手上盒子交給元燈歡,待她打開盒子,裡面隻躺着一張紙條。
“姑娘,來人說這是陛下禦筆親書。”說這話時,相念的語氣裡帶有隐隐的激動。自家主子如此得聖心,她能不激動嗎。
相比于相念滿面紅光,元燈歡的内心十分的不安。
她忐忑的打開紙條,待看清上面的内容元燈歡微微長着嘴愣了一會兒。
紙條上隻有龍飛鳳舞的四個大字— “安心落意”
皇帝這話是什麼意思?
元燈歡搞不清了,皇帝這一手确實讓她有些暈頭轉向,這安心落意的意思是告訴她,她有皇帝這個靠山,無需擔心太後和其他妃嫔嗎?
還特地遣人送來,是不是太過于重視了?她隻是一顆棋子,有必要對一顆棋子這樣嗎?
元燈歡本來就愛多思,這下好了,今天晚上有事做了.
另一頭的皇帝也沒想到,這四個字非但沒讓元燈歡安心落意,反倒讓她更加睡不着覺了。
延禧宮内,于敏盼跪在地上,太監掐着嗓子道“今昭儀于氏,側君之旁,□□之奉。德才兼備,容得可佳。仰承皇太後慈喻,冊封于氏為德妃。”
“臣妾謝陛下,謝太後”她一臉微笑的站起來,表現出的倒是十足十的開心。
小太監賠着笑臉道:“奴才恭賀德妃娘娘大喜啊!”
于敏盼眼睛眯成一條縫,兩個深深的酒窩一看就讓人覺得十分的親和。“有賞有賞,延禧宮上下統統有賞。”
延禧宮的太監宮女們紛紛開開心心的下去領賞,主子晉位她們做奴才的面上也有光啊。雖說新妃進宮,但是到底他們主子才是最得寵的。
待宮女太監們都下去了,于敏盼收起了臉上的笑容。巧星憂心忡忡的的問道:“小主怎麼了,今日晉了位份,怎麼反倒不開心呢。”
于敏盼不答,她哪裡不知道太後這時候的一道封妃聖旨醉翁之意不在酒呢?早不晉封晚不晉封,偏偏前腳封宸妃的聖旨出來了,太後緊接着就給她封了妃。
這不明擺着讓她跟外頭那位打擂台嘛。
她捏緊手中的聖旨,既然如此她成全了太後的意思,剛好于敏盼也想知道在那人的心裡自己到底是個什麼位置。
進宮的日子很快便到了,此次入選的秀女并不多,便都在同一日進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