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相宜的提醒,元燈歡笑着回應道:“原來是裴貴人,喚本宮是有什麼事兒麼?”
元燈歡并不會拒絕交際,在她的心中,任何人無論是敵人還是朋友,未來或許都能幫到自己。既然有人來示好,伸手還不打笑臉人呢。
見元燈歡停下腳步等自己,裴樂之立即上前行了個大禮:“見過宸妃娘娘。”
元燈歡立即眼神示意一旁的相念,讓她把裴樂之扶起來。
“妹妹多禮了,日後也不必娘娘娘娘的叫着,喚我一聲姐姐就好。”元燈歡亮起招牌的無腦笑,笑了一上午,這會子臉都快僵了。
裴樂之順着元燈歡的手起來,語氣中掩飾不住的開心。“既如此我便厚着臉皮喚您一聲宸姐姐了。”
元燈喚笑着點了點頭,她哪裡不知道這裴樂之是來示好的,進宮前她便了解了宮中的大緻方位。長秋宮靠近太妃們住的地方,偏的很,跟關雎宮可不順路啊。
當然了,裴樂之也是有打算的。
她思考了一整夜,以自己的相貌家世,想要得到陛下的寵愛怕是不現實。
況且她自己也不願。
但是在這宮中無寵的日子又難過的很,從自己的宮殿被分到那長秋宮就能看得出。
所以她必須得找個靠山。
原本宮中的高位嫔妃怕是看不上她,虞修容和蔣婕妤關系不差且家世好,她大概也是融不進去。思來想去就隻有宸妃了。
再加之今日一早看着宸妃的表現,看起來并不像個聰慧的,倒像是真的無腦頭鐵的。說不定跟着她幫她出些主意兒兩個人還能抱團取暖。
主要是私心裡也想着,若是宸妃得寵,自己也能沾些光。
看着宸妃的态度并不是那種拒人于千裡之外的,裴樂之微微的松了口氣。
她吩咐身邊的宮女海棠遞上來一個精緻的盒子,“這是我哥哥今歲去皖南新得的太平猴魁,上好的綠茶,想着姐姐或許會喜歡,特地給姐姐帶了些。”
裴樂之說的真誠,元燈歡也絲毫不扭捏的接下,“聽聞這太平猴魁是綠茶中最難得的,這樣好的東西本宮怎能白白收下。相宜,回頭将那件蜀繡的團扇給妹妹送過去。”
說完她親昵的拉着裴樂之的手,“禮尚往來,還請妹妹不要嫌棄。”
“姐姐說笑了,姐姐的東西都是上好的,妹妹高興還來不及,又怎麼會嫌棄呢。隻是以後去關雎宮叨擾,姐姐還請不要嫌我煩啊。”元燈歡主動的拉了裴樂之的手,裴樂之也笑着握了回去。
兩人也算是一拍即合,一個需要用人一個需要靠山,不管對方靠不靠的住先處着再說。
一起逛了會禦花園元燈歡便要回宮用膳了,裴樂之也不好沒眼色的繼續打擾。兩人便姐姐妹妹的互作不舍的分開了。
分開時不僅裴樂之松了口氣,元燈歡也終于緩了過來。兩人又不熟,拉着手親熱的聊着天,多少次她尴尬的差點沒接住話手心都冒汗,還好這裴貴人也是個聰明的,沒讓話掉地上,不然兩人都得尴尬死。
一直到回了關雎宮,元燈歡才收起臉上的笑容。
天爺啊,真的太磨人了,當年在春日宿臉也沒笑過這樣久啊。
陪笑的活果然不是人人都能幹的。
坐下歇了沒一會兒,元燈歡想起正事,連忙叫來了相念,“知道咱們宮裡哪些是陛下的人了麼?”
相念點了點頭,這些她都已經接應過了,“二等丫鬟絮晚,還有太監陳福海和負責掃灑小金子。”
劉康甯沒了,這關雎宮還差個掌事太監,她不想讓内務府在見縫插針塞人進來就要先一步定下來。
小金子負責掃撒顯然不能直接擡做掌事太監,“你去把陳福海叫來,說本宮要見他。”
原本跟在柳嬷嬷屁股後面整理庫房的陳福海聽着娘娘叫自己,放下手中的東西趕忙便去了。
因着小太監平時不能近身侍候主子,在去見元燈歡前,陳福海還特地打水洗了吧臉,拿出自己藏了好久的鮮花荷包放在懷裡,以免沖撞了娘娘。
所以在見到陳福海的第一眼,元燈歡就覺得這個年紀不算大的小太監看着挺讨喜,面相也不是奸猾的樣子。
元燈歡問道:“可知道本宮叫你來所為何事啊。”
陳福海不敢擡頭看着風華絕代的主子,隻将頭埋地深深的,“奴才不知,主子要奴才做什麼盡管吩咐奴才。”
其實陳福海大緻能猜到一些,今日劉公公在慈甯宮挨了罰大概是回不來了的消息在關雎宮已經傳遍了,陳福海有這個猜想,但是怕自己想多了自然不敢說出口。
元燈歡不說話,靜靜的喝着茶,陳福海就這樣跪在地上,主子沒說話又不敢起身。跪的有些久,額頭上冒了一層細密的汗珠。
元燈歡不想身邊再出現一個劉康甯那樣不知分寸的了,現下看着陳福海老老實實的跪在地上,到像是個沉得住氣的,她也沒有那個磋磨人的癖好于是緩緩道:“别跪着說話了,起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