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元燈歡進門開始,于敏盼就一直忍不住将目光放在元燈歡的臉上。
昨日皇帝真的臨幸她了嗎?于敏盼從昨夜起腦海裡便一直在想這個問題。
皇帝是真的喜歡宸妃嗎?還是同她一樣,宸妃隻是另一個給皇帝當幌子的工具呢?
但無論是哪樣,于敏盼好像都開心不起來。
“德妃娘娘這是怎麼了?知道宸妃生的好,但是你也不能給宸妃的臉上盯出花吧。”
又是錢婕妤。
看着這個坐在自己下手,但是說話一直夾槍帶幫的錢婕妤,元燈歡心下不免疑惑,這個錢婕妤到底是個什麼來頭。
在這個規矩重重的後宮裡,她仿佛一株帶刺的野花,逮着誰紮誰。
而這些宮中的老人,包括太後,卻好像默認了她這種行為。
冷不防被錢婕妤揶揄了的于敏盼臉上有些尴尬,“宸妃确實生的貌美。就連嫔妾都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尴尬歸尴尬,但是于敏盼誇的坦蕩,臉上的笑容十分的真誠。
但是明顯錢婕妤不買她的賬,“昨日德妃娘娘宮裡的燈,可是亮了一整夜呢。三更了嫔妾宮裡的婢女還看見德妃娘娘的貼身婢女拿着絲線進進出出。怎麼?漫漫長夜如此的睡不着嗎,那也不能熬夜繡花啊,傷了眼睛怎麼好。”
饒是脾氣好如于敏盼,這會臉上也有點挂不住了。
誰不知道在新妃進宮前隻有德妃是得過聖恩的,其餘人别說是皇帝的寵幸,就是連面一年都見不上幾回。
氣氛有些凝固,但是不管元燈歡的事。這錢婕妤兩句話,讓衆人在她身上的注意力轉移了不少,她倒是能悠閑的喝茶看戲了。
最後還是于敏盼強撐着笑意,硬生生給話又圓了回去,氣氛才緩和了點。
太後哪裡不知道底下這幫人是些什麼心思,她要是不想看,今日早就把慈甯宮的大門關上了。
看了半晌跟她想的也沒什麼差别,她也懶得再看下去了,便讓她們都散了。
太後都趕人了,大家也不好再厚着臉皮留下來,
元燈歡也随着衆人一起出去了,剛走到慈甯宮門口,就聽到身後傳來寒露的聲音。
“宸妃娘娘請留步。”
寒露堆着笑向元燈歡行了個禮,元燈歡笑着問道:“寒露姑姑叫本宮,可是太後有什麼吩咐嗎?”
“太後娘娘請您回去一趟,今日一早太後娘娘想起庫房裡有一套頭面及其适合您,早早就吩咐了奴婢準備着。今早上事多,奴婢這個笨腦子,硬生生給忙忘了,這不,太後讓奴婢請娘娘趕緊給娘娘請回去賠罪來了。”
寒露話說的給足了元燈歡臉面,仿佛太後真的喜歡極了她。
于是元燈歡也就從善如流的裝出一副受寵若驚的樣子,“既是太後娘娘如此厚愛,那本宮就恭敬不如聰明了,”
趁着寒露轉身在前面帶路的空當,元燈歡轉頭給了身後的相念一個眼神,相念點了點頭趁着别人不注意嗎,脫離了隊伍。
元燈歡又回到了慈甯宮,她心裡清楚,太後若是真的想賞她什麼東西,哪裡會有寒露忘記這一說,必定是有話要同她講。
果不其然,太後絲毫不加掩飾的開門見山道:“宸妃昨日侍奉陛下幸苦了,不知今日可好些?”
元燈歡哪裡不知道太後的意思,隻是沒有想到太後竟然會這麼直接。
這就差直接貼着面試探她,皇帝行不行了。
也幸好有前世的經驗,不然元燈歡還真不知道這怎麼應對。
她隻能佯裝羞澀,紅着臉嬌聲道:“總還是有些不舒服的。”
太後也欣慰的點了點頭,“皇帝眼光高,從前也就隻有個德妃能入的了他的眼,如今多了你一起伺候皇帝,倒是讓哀家放心了許多。”
元燈歡相信,隻要是第一次見面的,定會為太後對皇帝的慈母之心為之動容。
可惜元燈歡是皇帝的人。
皇帝并沒有對元燈歡多透露過什麼他于太後之間發生過什麼,元燈歡也沒有多問過。但是元燈歡清清楚楚的看得見,在私下裡,皇帝提到太後時眼中的厭惡。
“太後過獎了,臣妾能有幸進宮服侍陛下,見到太後,已經是臣妾莫大的榮幸了。”元燈歡嬌聲嬌氣道。
太後欣慰的點了點頭,讓寒露将首飾獻給元燈歡。
不得不說,太後還真是大手筆,這兩日賞給元燈歡的東西,無一不是價值連城。
比起前世國公府的那位惡毒婆婆,今生的太後可是好的太多了。
元燈歡也不推辭,賞給她的不拿白不拿。
她笑嘻嘻的讓相宜收下東西,便開始同太後有一搭沒一搭的聊了起來。
元燈歡面上看着輕松,實際上句句都在腦子裡過了八佰回。
畢竟對面可是太後,她心裡也有鬼,也怕自己不小心說錯一句話。
聊了半晌,太後也沒有讓元燈歡走的意思。
元燈歡心裡跟明鏡似的,她知道,今日太後怕是要拉攏她,太後都做的這麼明白了,她是傻子才看不出。
但是現在她絕不能同太後在面上先撕破,必須先穩住。
好在太後還在鋪墊,并沒有進入主題。元燈歡心中不免有些着急了起來。
這相念,怎麼還不回來....
“宸妃娘娘,奴婢還從未見過太後對哪位小主這樣好呢。”
寒露的嘴,替着太後說着她想說的話。
隻可惜,無論寒露怎麼替太後鋪話,元燈歡隻是一味的,“真的嗎?”“臣妾竟如此榮幸?”“謝太後!”。
一直重複到太後已經被元燈歡蠢到,不耐煩的準備幹脆直接明了的跟元燈歡直接明說了。
就在元燈歡真的要扛不住寒露和太後的雙重夾擊時,外面通傳關雎宮的婢女奉陛下的命求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