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參見太後,參見宸妃娘娘。”
相念行了個禮,雖規矩的很,但是看她微紅的臉頰和額頭上細密的汗珠,也能猜測到是有些急事的。
太後垂下了眼簾,将手上的佛珠搭在了扶手上,“什麼事兒慌慌張張的。”
聽到太後問話,相念同座上的元燈歡對了個眼神,立馬磕頭回話到:“回太後,陛下下了朝便來了關雎宮,見宸妃娘娘不在,得知了小主在太後娘娘您這裡便差了奴婢趕緊來傳。”
“嗯。”
太後應了一聲,過了稍許才睜開眼對着元燈歡說道:“既是陛下要見,那确實耽擱不得,宸妃就快些回去吧。”
見太後都如此說,元燈歡當然從善如流的站起身恭敬道:“多謝太後娘娘教誨,那臣妾先告退了。”
看着元燈歡扶着婢女退了出去,太後目光暗了兩分,手中的珠串也不再轉動,
“看樣子,陛下是真的挺喜歡宸妃娘娘的。昨日剛寵幸完,今日剛下早朝又立馬去關雎宮了。”
寒露的語氣平淡,但是再平淡的語氣也掩蓋不住她想說的話。
太後又怎麼不知事出反常必有妖的道理,這個宸妃确實奇怪。
她原本猜測宸妃的突然出現,或許是朝中大臣送女兒進宮想向上爬的梯子。
但是經過這二日的試探,太後逐漸開始打消了心中的疑慮,畢竟誰會送如此張揚無腦的棋子。
畢竟一個不注意,别說榮華富貴了,家族都有可能被連累。宸妃貌美歸貌美,實在是風險太大,得不償失。
“哀家還想着,既然不是外面那幫老狗的人,既然皇帝喜歡,也許能為哀家所用,可惜了。”
寒露懂太後語氣裡的意思,“這宸妃,确實不聰明,奴婢都如此給她遞話了她還聽不懂,不是真的有些有遲鈍,便是心機深沉了。”
心機深沉的元燈歡正坐着步辇往關雎宮趕。
這陛下來關雎宮可不光是元燈歡逃離慈甯宮的借口,她可沒有那大的膽子做出假傳聖旨的事情。
這會兒江堯可真闆闆正正的坐在關雎宮裡等着元燈歡呢。
“陛下,您先用茶相念姑娘已經去慈甯宮請娘娘回來了,想必這會兒已經在回來的路上了。”
陳福海也是在禦前伺候過的人,江堯對他的印象不差。
反正等着也是等着,陳福海泡的茶他也能勉強入口,于是元燈歡走進關雎宮看到的就是這一幕。
江堯身邊站着鄭華采和陳福海兩位太監,其他人站的遠遠的,而他一邊品着茶一邊自己擺弄着棋盤,好不惬意。
“陛下。”
元燈歡剛要行禮,便被江堯擡手制止。
“不必多禮,可會下棋?”
江堯面前的桌上擺着一副上好的棋盤,元燈歡順着江堯的眼神坐下。
“略懂一點兒,隻是下的不太好。”她順勢拿起棋盤上的一顆棋子,“這白子如若凝脂,真是好看。”
原本江堯就沒有指望過元燈歡能有多麼高超的技術,這會兒心煩,想要做點事情打發時間罷了。
隻是沒有想到,元燈歡的眼光還不錯。
“這白子是由羊脂玉制成,又叫昆山玉,你握在手中看看是否有羊脂的感覺?”
元燈歡将棋子拿在手上,确實如此,這東西想來極為罕見。
她心中不免唏噓,不愧是皇宮,這種好東西竟然拿來做成棋子。
元燈歡素白的雙手把玩着棋子眼中滿是好奇,看着眼前的這一幕江堯心中不禁覺得有些可愛。
他笑道:“别玩了,這棋是朕特意拿來送與你的,你若是喜歡這羊脂玉,鄭華采!”
“奴才在。”聽到江堯的吩咐,鄭華彩立即上前。
“朕你的庫房裡有一對上好的羊脂玉镯,你随後取來給宸妃。”說完便執棋開始專心對弈。
元燈歡心下一驚,擡頭看向江堯,皇帝這對她,莫非有些太好了。
她剛剛知道在太後那裡她怕是輕易脫不了身,這才讓相念偷偷去傳話,同陛下做了場戲給她解圍。
皇帝也如她想的一般,确實幫她了。
這點倒是無可厚非畢竟她也是為了替他辦事,但是這麼貴重的的東西....
對面的帝王已經率先落下一子,元燈歡也不在多想,權當皇帝是個大方點的東家。
東家對自己出手大方,這麼不算是一件好事呢。
于是元燈歡也開始專注起棋局。
秋日微風徐徐,坐在廊下手談一局好不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