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輩子的元燈歡根本不虛安陽這些小把戲,她在安陽手上吃過的大虧無一不是來自于安陽這位暗中的手帕交蔣倚雲。
所以今日在聽到這件事情的時候,元燈歡幾乎一瞬間就想到了此間的聯系。
加之前段日子安陽确實借着探望太後的名頭進過宮門,順便去看過蔣倚雲,元燈歡就更加認定了,安陽這張死嘴,一定亂說話了。
想通這點元燈歡快恨死安陽的蠢腦子了,蠢孩子到底知不知道家醜不可外揚的道理啊。
真是惡人絞盡腦汁不如蠢人靈機一動。
元燈歡這段半真半假的發言倒是一下子點醒了這三人,之間這三人互相看了一眼,心裡頓時有了數。
這時江堯又把鄭華采喊了進來,對着面前的元燈歡不自覺地柔聲道:“莫要再哭了,朕何時說過不相信你,出了這事,朕連遣人去問你一聲都沒有,就是知道你受委屈了。朕讓鄭華采先派人送你回去,朕晚些再過來。”
江堯一定不知道現在的自己語氣有多麼的柔和,柔和到一旁的楊予書嘴角都快咧到了耳後。
誰不說元燈歡這棋子當的好啊,若是當棋子都是這樣的待遇那楊予書恐怕第一個想幹。
元燈歡沒有管江堯語氣有什麼變化。
總之她的目的已經達到了,她想說的話已經完美的傳到了皇帝的耳朵裡。
她不是不知道蔣太師是陛下黨,元燈歡雖然不了解朝政但是嗅覺卻敏銳的很。這世上不會有什麼絕對的盟友,她隻是敢斷定皇帝隻要不傻,就一定會從蔣婕妤開始查起的。
事情涉及到前朝,元燈歡就沒有什麼好操心的了。
她做作地擦了下不存在的眼淚,感歎了下自己的膽子真是越來越大了,今天也是努力活下來的一天!
絲毫沒有察覺到自己在皇帝看女兒一樣的目光中走出了紫宸殿。
剛回到關雎宮,人還沒緩過來,宮裡就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虞修容可是稀客啊,平日裡請都請不到的人,怎麼今日自己就過來了?倒是讓本宮這關雎宮蓬荜生輝啊。”
虞姣其實還是第一次來關雎宮,她剛一進宮門臉上就是藏不住的震驚。
關雎宮太奢華了。
像是虞姣這種從來沒有出過京城的大家閨秀,日日見的都是京中刻闆莊嚴的府宅,哪裡見過江南園林的婉約秀麗。
隻是這會的虞姣怕是沒有心情現在真的沒有心情去欣賞關雎宮有多美。
“宸妃娘娘,嫔妾不管接下來的話您信不信,但是嫔妾确實沒有騙您的必要。”
元燈歡臉上始終帶着笑意,點頭示意虞姣繼續往下說。
她察覺到了虞姣臉上的的掙紮,所以并不打算再做逼迫她的動作。
也許是被元燈歡安撫的眼神鼓勵到了,虞姣吸了口氣,直言道“宸妃娘娘且小心着點蔣婕妤吧,嫔妾怕她會對娘娘您不利。”
其實蔣倚雲想的沒錯,虞姣确實并不甘心居于人下。
但是她太着急了,着急到就連虞姣都明顯的發現了她的不對勁,而她自己卻半點兒沒有在意。
所以後面蔣倚雲再次來找她告訴她手裡已經有了元燈歡和定國公世子有私情的證據時,虞姣便多留了個心眼。
虞姣不知道蔣倚雲是瘋了還是如何,那堆證據連她看着都覺得半真半假,而蔣倚雲卻一口咬定必定是事實。
她當場就勸了蔣倚雲,僅靠這些證據,是一定不可能扳倒宸妃的,但蔣倚雲就像是沒聽見一般,鐵了心的要拉着自己對付宸妃。
虞姣從前也沒有聽說過蔣倚雲同元家姑娘有過什麼龃龉啊?
事出反常必有妖,她不想被人當刀使。
驟然聽到虞姣的提醒,元燈歡的确有些詫異,但她詫異的并不是蔣倚雲要害她,而是虞姣居然會特地來告訴她這件事。
看着元燈歡的臉上滿是疑惑與不解,虞姣臉上有些尴尬,似乎是知道了自己今日的做法确實有些奇怪。
即使心中知道元燈歡的疑惑是情理之中,但她面上還是微微發熱,幹脆直接起身道:“我知道宸妃娘娘不信我,但她日若是發現我說的都是事實,可别後悔今天沒将我說的話聽進去。”
就在虞姣轉身準備拂袖而去的時候,突然感覺到一隻溫熱的手握住了自己。
元燈歡拉着虞姣的手,将她拉回了自己的面前坐下,臉上的笑容多了幾分真心。
“相宜,把我收着的月影紗拿來。”
元燈歡沒有再提蔣倚雲的事情,而是一手拉着虞姣的手,另一隻手扶着虞姣的手臂,拉着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腿上仰頭笑道:
“我沒有說自己不信姐姐啊,姐姐着急走什麼。前日我剛得了一匹上好的緞子,聽說是叫月影紗。看着真如月光照在水面上一般波光粼粼。我看到這條緞子的第一眼就覺得,這是世上怕是隻有虞姣姐姐能把這匹緞子穿的漂亮。一直想送去給姐姐,奈何沒有機會。這不剛巧,今日姐姐來了,要是不嫌棄就賞臉看一眼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