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今天在醫院内發生的那些,即便我目睹後不能完全明白,但也可以得出一個基本結論,那就是陳文博的家庭環境,估計不會比楊珂的簡單。
而此刻楊放這麼說話,楊珂終于也像是惱了,這才轉過身看過去。
我也忙着轉身,結果就見他冷笑反問楊放:“楊放,我們的事情跟你有什麼關系?你一天天的,不說話也沒人當你是啞巴。”
不管他們倆是不是真的兄弟,但這麼說氣話來,倒也都是同款的不怎麼動聽。
我忙地又看楊放,隻見他此刻,反而是一臉冷靜。
他道:“沒啊,我也就随便說說。反正大家都知道你就這樣了,隻要你不想管不想聽,你就永遠是你,别人就永遠是别人,都跟你沒關系,你都能不在乎,是吧?”
害,這個楊放啊,我實在搞不懂他,他好像是真的既笨又聰明,對某些事糊塗,對某些事清楚,而且說話還總這樣直接了當,我真怕楊珂此刻也沖上去揍他。
而且楊放說的這些,楊珂自己不都早就清醒知道嗎?因為就連他自己都嘲笑過自己,說不能在日光下牽手也都不配說自己是真的很相愛。
可是啊,這種話其實僅可自當事者嘴裡說出來,供自我調侃,如果是被他人說破,一定是很難堪且難捱。
此類心結屬實無解,我也就隻能先勸他們道:“别吵啊你們,這是醫院外邊呢。”
其實楊珂已經在咬牙了,但最終可能還是想起來自己矜貴習慣,仍舊愛惜體面,于是幹脆拉着我的手就往前,把我往他自個車上帶:“走了。”
走是對的,但當我準備勸楊珂幾句時,楊放卻也不與楊珂再争執了,居然喚我:“樂正甯!”
為他這一聲,我先站住了腳,然後感覺手上一松。
楊珂臉上沒什麼表情,但也許是故意,也是隻是恰好,他的手不再握住我的手,而是徑自轉身走向另一邊的車門。
我這才又轉過身去看楊放,結果他卻不說話了,隻看着我。
不說那就算了,反正我也想不出他這種缺心眼的家夥會跟我說什麼,更想不出我應該跟他說什麼,于是就幹脆地揮揮手,跟楊珂一起坐進車内。
不成想,等我剛把安全帶系上,卻又聽見楊放喚我了:“喂!”
雖然在場的大家夥誰也不叫喂,但我還是搖下了車窗,疑惑着問他:“叫我啊?”
楊放點點頭,然後突兀地問我:“你,想要多少?”
我奇怪:“什麼?”
楊放一臉地無所謂:“我是說,當我助理,你想要多少錢?”
我失笑,回想我那可謂徹底失敗的面試,不管是在華晟還是在他家裡,都隻能算得上是鬧劇罷了:“神經啊,你到底想說什麼?”
楊放卻還繼續問:“就助理工資,你要多少,一年50萬夠嗎?”
别說真金白銀的50萬/年了,就我目前這個經濟水平工作能力,哪怕是5萬/年我都很難不心動的。
但我覺得,他可能就是在拿我開玩笑。
眼角的餘光察覺到身旁楊珂的不快表情,我下定決心道:“算了哦,你給我500萬我都不來的。”
說完,我就扭回頭去,打定主意不再說話,結果楊放卻又大聲喚我。
“樂正甯!”
這又是怎麼了?他大晚上連名帶姓的叫我名字,我也隻得再扭回頭去,希望他能看得清這夜燈下我眼神裡寫清了“拒絕”。
但,我也不知道楊放是否看清我眼神了沒,或許看清了他也不在乎,我就聽見他的語氣充滿了笃定,眼睛直直地望我。
他對我道:“那我給你500萬零1塊。”
怎麼回事呢?雖然楊放說的是蠢話中的蠢話,但他的表情看起來是很認真的。
講真,我要求這個數字遠超市場一般的助理薪資水平,沒有任何特殊原因就是口嗨圖錢。
而我的老闆要是心甘情願給我這個薪水,期盼我肯接受這份工作,那他便是任何故事裡打着燈籠都找不着的那種奇葩傻瓜。
這劇情我見過嗎?我是真的沒有見過。
但偏偏就是這個奇葩的混蛋,氣場兩米八的傻瓜楊放,他一本正經,他在認真地等我回答。
而我,則更是個傻瓜,因為我居然也認真地有點想信他。
腦子裡一片混沌,我好不容易才想起來,其實我或許應該跟楊珂求助求救。
可真等我轉回去看楊珂,我就發現,此刻連楊珂的表情都很精彩。
他眼神裡就寫着除他之外全世界的人類都沒救了,樂正甯你自個看着辦吧,要下車也都随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