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說話的語氣有時候倒像,就連信息素都一樣甜,所以,蔺秋平才願意接近,才一再被騙。
看了一會,蔺秋平慢慢地從顧甯手裡,把自己的手抽走了。
他道:“你現在還真得聽我說說了。”
顧甯表情有點驚訝,蔺秋平又開口了。
“你啊,對着我有句真話嗎?”
“我說我愛你是真的啊!一點都沒有假的!”
蔺秋平琢磨這說話,那就是别的說話沒幾句是真的?都到這時候了還想跟他玩點文字遊戲是吧?
還有,什麼愛不愛的?不過腦子?聽着瘆人。
「你顧甯和我蔺秋平,如果不是我因為之前想不起來,可能嗎?」
現在蔺秋平也不反駁什麼,隻是繼續說下去了,不再給顧甯打斷的機會。
“你真就是從小到大死性不改的,想要什麼就要什麼是不是?”
“你看看你啊,小時候學鋼琴,學小提琴,給你找好老師上課,不便宜吧?沒幾個月不喜歡了;說要學架子鼓,架子鼓你又新鮮了幾天啊?又想學吉他,哦,這個還行,你還真學下來了;從小到大,身上都是好東西,玩的别的也都是好東西,有時候想想,大家夥這麼慣着你真的好嗎?真是慣得我自己都有點羨慕了。”
“但是你呢,也别把我想太好,你不是從小就聰明嗎?跟我裝可愛是吧?我猜你對着陸彥也沒少耍心眼?整天想些有的沒的,你怎麼就不想想,我對你不叫愛,叫扶貧呢?”
顧甯瞠目結舌。
蔺秋平想起來了?什麼時候的事兒?是因為昨晚最後那首歌麼?
他沒辦法繼續聽着,忙于要打斷:“哥——”
“别瞎叫了,我不是你哥。”
「你哥早他嗎涼透了,還是我蔺秋平害的。」
而且蔺秋平看顧甯還要開口叫他,就道:“顧以甯,我說我的話都說完了嗎?你他嗎給我閉上嘴,安靜點聽。”
他聲量不高,說起話也不像是生氣,但他的表情,以及他叫出來顧以甯這個名字,顧甯就更怕了。
一句話都不敢說,也不敢再叫他,顧甯還必須在這裡聽蔺秋平繼續說話。
顧甯害怕極了,所有成功和失而複得的喜悅都已兌現完畢,現在好像無形之中有什麼人在要他立刻支付代價。
他就像……就是個等着上絞刑架的犯人,隻能聽着蔺秋平定罪。
是報應吧?他趁蔺秋平失憶作怪,還自作主張想把蔺秋平自己作的,祝以平改的歌唱給蔺秋平聽,才有這結果。
“那時候不讓你去學吉他,你跟你哥鬧脾氣,我說我給錢讓你去,你哥覺得我慣着你,對你沒好處。”
“果然吧,後來讓你好好念書出人頭地當正經人,不讓你進這圈,你偏要,讓杜奕明來跟我說些有的沒的。”
“你可别開口說做這些都是為了我啊,說這種話我負擔太重了,我也不敢當。”
“還有,你哥這事還真得怪他自己,當然也怪我。”
蔺秋平的良心一點都不痛,現在要屁的良心?他就問顧甯:“你知不知道你哥就是個垃圾啊?”
看到顧甯臉上的那種表情,蔺秋平就笑了。
看吧,果然不知道。
“沒人性的垃圾玩意,在我面前天天演;現在好了,你也跟我演,一對好哥哥好弟弟,都快把我吓死了。”
反正也不想說人話了,還不如辱罵,把從前憋着沒在他顧甯面前罵出來的話都罵了,把留給他那點對他哥的美好念想也給毀了算了。
“你這點騙其實也就湊合了,沒他厲害,他祝以平那才叫真的厲害,哄我騙我把我給别人糟踐的,我那時候才多大啊?我拿自個換錢給他是吧?他配嗎?我求他别他嗎瞎做夢——”
“不可能——”
顧甯不信。
他沒辦法信。
他哥不是好人。
他哥用蔺秋平換錢。
不可能。
反正就是不可能。
顧甯就是不信。
可他說了那三個字,蔺秋平忍不住地看他。
自己現在是什麼表情?奚落嗎?怨毒吧?顧甯不信算了,那就當都是他蔺秋平在說謊。
蔺秋平就笑着問他:“行,那今天我來采訪下你好嗎顧以甯?你說你愛我?你愛我什麼?你愛我就是這麼哄我玩我?光顧着自己高興的?”
問完,蔺秋平看顧甯終于說不出來話的樣,他自己都不知道後面怎麼說了。
反正也沒什麼可說的。
叫顧甯也好,顧以甯也罷,反正都是一樣的,都是名叫祝以平的男人留下的親弟弟。
「你知道我從前給人糟蹋成什麼樣嗎?」
「你知道那時候每個人看我好像都在問蔺秋平你這麼牛逼要臉的怎麼不去死嗎?」
「就這樣了你哥還忽悠我,沒句實話。」
「他覺得自己特别成熟穩重所以可以毫無顧慮忽悠破小孩嗎?」
可破小孩蔺秋平在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