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秋平覺得自己給過陸彥機會了,而且陸彥也不虧啊,蔺秋平這個人不值什麼,但那點真心以後估計都不會再有,算絕版貨。
臭不要臉的蔺秋平,就一點點真心,還分給兩個人,還都給錯了,都給得不對。
蔺秋平覺得自個是太丢人太狼狽,幹脆把碎酒瓶丢地上,繞開一地狼藉,就要走。
陸彥愣了一秒,前面那些事模模糊糊地好像都串聯在了一起,卻又還不夠清楚。
所以他忙沖上去拉住蔺秋平:“你發什麼瘋?”
都這個時候了,他還是不想蔺秋平離開的,陸彥也覺得自己沒用,就是個傻瓜。
可蔺秋平好像隻覺好笑,還在問他:“你家的電腦呢?”
陸彥不知道為什麼蔺秋平問這個,他給蔺秋平買的,蔺秋平在家天天抱着看還能不見了?還問他?
蔺秋平把他手推開:“你現在是真的聾了,還是裝聽不懂?我說的是你以前家裡的。”
看陸彥還是不知道他在說什麼的樣子,蔺秋平就笑道:“算了,我再說一遍,看你能不能聽進去吧?”
他對驚愕的陸彥認真道:“陸彥,我跟你說,你媽是神經病,你爸其實也差不多,他惡心,你沒他惡心,還能繼續努力,所以你别碰我成嗎?還是你想再把我推下樓一次?這次不用你推,隻要你開口,我就自己往下跳,好不好?”
這話裡有幾句,和蔺秋平跌下樓之前說的相似,改了一點。
而且聽到他說推下樓,陸彥幾乎是動彈不得,喉嚨像是發不出聲,沒辦法再罵蔺秋平或者再動手。
什麼時候?蔺秋平已經都想起來了?怎麼就一點預兆都沒有?
還是有些什麼預兆,蔺秋平隐瞞了,他錯漏了?
蔺秋平看陸彥這樣,覺得比剛才他那着急上火的樣子好太多了,就多露出了一點笑容。
“陸彥,我真的、我真的不明白,你以前一聲聲地罵我賤人,現在哄着我是什麼意思?你爸折騰我,你換我藥,你真是他親生的也不用這樣吧?就在這種事兒上玩父慈子孝?”
“可惜了你個大孝子,沒早點回家跟你爸一起弄死我是吧?你要是跟你爸一樣真的有病,就早點去治,好嗎?”
他這麼說話,陸彥對他那點愛,摻雜着恨,全在腦子裡嗡嗡作響。
原來一切真就是暫時,都要結束,全部都要結束。
而且蔺秋平還在發問。
“所以你把你家裡的電腦丢哪兒了?沒丢就打開看看,也許你爸也都留着給你呢?”
陸彥不明白:“什麼?”
“他搞我的,還有他叫别人搞我的,花樣百出,要什麼有什麼,全都是驚喜等着你,給你留着慢慢看,你以後别趁人之危禍害人了,我勸你就在家看片利國利民。”
現在記憶都回來了,對着陸彥,蔺秋平還想起來王嘉實為了陸彥說的話打他。
說自己給王嘉實戴綠帽子?有意思嗎?他王嘉實自己給自己戴綠帽子還差不多吧?
說起來,王嘉實其實心裡還挺在意陸彥的。
沒辦法啊,畢竟是親兒子,比他蔺秋平重要多了。
王嘉實也就是那段時間生病,心情也不好,陸彥沒關心過一句半句的還頂撞他,蔺秋平不想搭理他發瘋,他就對蔺秋平動手。
其實挺好的,打出點什麼問題正好少出門,少在陸彥或者其他人面前晃,沒毛病,一點毛病都沒有。
又想到他根本沒病,王嘉實逼他吃藥。
就跟祝以平一樣,王嘉實也是蔺秋平上過的當。
蔺秋平早就該知道的,他哪裡有那麼好的命得一個好愛人?
就連王嘉實對他好的時候,都像是毒,他就故意地,把蔺秋平變成心甘情願沒他不行的廢物。
以前有個專門跟拍專門編地攤段子的小工作室,有段時間就愛針對蔺秋平,總編些半真半假的料給人當談資。
蔺秋平從前的脾氣也厲害,看見都氣瘋了,吃不下飯,而且也算是恃寵而驕吧?罵天罵地,罵老王不給他做主。
王嘉實反問他,那你想怎麼樣?天涼了讓他工作室破産?誰寫的把誰埋我們家後山?
蔺秋平惱羞成怒的,随口就說好啊,就這麼辦,你趕緊辦。
然後那工作室真的倒閉,編段子的人也真的酒駕出了車禍。
巧合嗎?還是人禍呢?蔺秋平想問,都不敢問,就在王嘉實面前,扮着他沒要求的那點乖。
後來也真就是這樣。
一些别的事,蔺秋平問了,也沒有好結果。
真的蠢就好了,假裝心聾目盲又裝不到最後,反而會有報應。
現在蔺秋平又是想哭,又是想吐,勉強自己忍住了。
以前就是想唱歌,得一點好,得一點甜,太難了,都不行。
所以後來就随便吧,什麼好事,什麼幸福,都跟他蔺秋平無關。
蔺秋平真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