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我為什麼要挑這個地方過個生日嗎?”
王嘉實的語氣真就像是随便聊天一樣,想着反正剛也開口了,多說一點也沒什麼,蔺秋平就鼓起勇氣,道:“天氣暖和吧?”
這話讓王嘉實笑了。
“算是吧,”他道:“不過最要緊的是,華悅要在這弄個房地産的項目,挺大的,得跟這兒政府打好關系,這也就是順便。”
蔺秋平似懂非懂的,好半天才回答:“那您真辛苦,工作真努力。”
這話說的,王嘉實道:“你也挺努力的不是?”
“我一般,比不上您。”
“這一點你确實比不上我,别說你了,我估計這世界上挺多人都比不上;不過我想跟你說的是,其實有的時候也不用那麼辛苦,有些人混得比你好,也許人家有别的捷徑呢?”
來了。
這種話,蔺秋平聽了就煩。
但蔺秋平還要努力好好說話:“王總,我沒那麼大的野心,所以随便努力下就行了,别的不敢想。”
王嘉實聽見王總倆字,覺得更好笑:“你過來。”
蔺秋平不動。
就算王嘉實盯着他,他也堅持不動,王嘉實覺得他這樣也挺好玩的,就道:“行,那你站着,我過來。”
他真就站起來朝蔺秋平走過去,但接近蔺秋平,蔺秋平就下意識往後退。
“這麼怕我啊?”
“不是!”
還不是呢,假裝不慌,但王嘉實看他整個人退到退無可退,現在都要貼着牆了,人還有點在發抖。
其實蔺秋平不僅是慌和怕,而且他現在覺得不舒服,之前發燒反複的,現在好像熱度又上來了。
王嘉實就偏挨着他,手撐在他耳側的牆上。
蔺秋平更不舒服了,因為王嘉實身上散發出來的信息素的味道讓他難受。
他是吃了抑制劑的,但對着王嘉實的味道就是有點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
安穩沉郁,幽靜奇妙的木香,并不刺激,可不知道為什麼,蔺秋平就覺得自己被這味道給包裹住了一樣,手腳都要不利索了。
王嘉實就繼續看他。
“你緊張什麼呢?我意思是把你手機還你。”
他真就是帶着蔺秋平的手機過來的,但他也不好好還,直接把手機給蔺秋平插他牛仔褲的後袋了,手不輕不重地碰了一下。
蔺秋平覺得他這根本是耍流氓趁機摸自個,更害怕。
王嘉實覺得他這長相,這行為,就是破小孩。
這個蔺秋平,之前看資料上寫的,年紀還不滿18,也不是什麼娛樂圈人三十四十要保鮮靓麗的搞年齡造假,所以大概率是真的。
比王嘉實自己的親兒子陸琰大一點,但王嘉實看他,覺得還不如陸琰有時候看着成熟。
不過之前看的時候還發現一點,這小孩的生日,跟他同一天。
所以自己今天又老了一歲,而破小孩今天已滿十八。
王嘉實覺得他是真的有點意思,有點惦記:“你這麼怕我啊?”
以前别的人在他面前也可能緊張,但人家會演,還會讨好,王嘉實也體恤,不戳穿。
也就蔺秋平是演得最不好的一個,王嘉實這麼低下頭跟他說話,他就又窘又怕,雖然不敢逃跑,但是立刻就把頭别到一邊去了。
之前是讓人去問他意思的,結果得到的回話模棱兩可的沒個準,他就納悶了,自己手下人怎麼就這麼點辦事能力?還用得着繼續混?
今天也是暫時忙完了,公事談完,讓人把他那個在底下喝大了的蠢兒子陸琰也收拾回家,現在才有點私人時間。
正好蔺秋平還在,就叫人帶他過來随便問問。
現在看來,不是模棱兩可吧?就是拒絕的意思了。
拒絕得還這麼明顯,王嘉實笑了,把手收回去:“不樂意是吧?那算了,你走吧。”
蔺秋平先是覺得難以置信,但立刻又覺得高興,覺得這人還不算太壞。
雖然還是不敢看王嘉實,他還是裝裝懂事:“謝謝王總。”
抽身立刻往外走了,但是走了幾步,蔺秋平又頓住腳。
現在蔺秋平安全了,就有點奇怪沖動,想不知好歹地問一句,他今天在這,杜奕明不在,祝以平不在,他們是不是知道,他們是不是故意?
但他還沒回頭,就想到剛才王嘉實似笑非笑的樣。
蔺秋平覺得可能不必再問了,心裡難過,還是繼續往前走。
可這死有錢人的套房怎麼門到客廳的過道都這麼長?蔺秋平走開一點,就發現自己一步一搖晃的,頭暈,站都站不穩了。
他伸出手去扶着牆,還要堅持繼續走,就怕王嘉實改主意叫他留下。
其實他也是擔心得太多,王嘉實這會兒真沒什麼強人所難的習慣,上趕着讨好他的人多的是,不懂事的蔺秋平走他的,總有下一個懂事會到。
王嘉實走回吧台,準備喝完自己那杯酒,休息了,他明天有工作安排。
結果等了一會,居然沒聽到蔺秋平開門關門的聲音,卻聽見一點奇怪的響動。
他就放下酒,過去看是什麼情況,結果發現蔺秋平人居然在門内,現在緊緊地抓着門把手,靠在門上,還沒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