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嘉實給蔺秋平在華悅安排的職務,說是助理,比較像生活助理。
而且就這樣,蔺秋平也發現了,其實大部分正常或者有點難度的工作,還是王嘉實真正的助理何輝和其他能幹的家夥在負責。
他大概就是個偶爾打雜白拿錢混社保的,有一些輕松簡單的工作會交給他處理下,有些場合王嘉實會帶他出去下;自由時間自己學點别的什麼破爛,比如他最近覺得英語和日語還挺實用的,出去玩用得上,做臉什麼的也用得上,就學。
但就這麼在旁邊看着,他也覺得王嘉實确實厲害。
王嘉實的強勢源于他有足夠的能力和自信,他做任何事情都有章法都有講究;深思熟慮,處事決斷,每一面他都有,仿佛做出每個決定,他都不懼有付得清也付得起的代價。
看來看去,蔺秋平覺得,雖然王嘉實叫他學着,可大概很多東西他是學不來的。
别說其他大事兒了,就是健身這一項,王嘉實都比他這個閑人自律好多了,再忙的工作也盡量堅持,所以人家身材好,so cut啊,蔺秋平都懶得羨慕了。
公司裡的健身房蔺秋平不樂意去,老覺得多呆在公司背後其實一直有人議論他;而對付王嘉實給他找來家裡的私教就是耍無賴,以前因為唱歌和在台上蹦跶的勁兒需要體力,現在就跟自己說這個差不多,那個差不多,稍微累着點就在那跟教練胡說八道不行了要犯心髒病了我得休息,無視人家安排的鍛煉計劃。
三天打魚兩天曬網,蔺秋平自由散漫的,喝他的甜水抽他的煙,除了王嘉實沒人真敢管他。
從秋天挨到冬天,生日的時候,王嘉實居然硬是在年底大家包括他自己都忙得要死的關頭,帶他去日本溜達了玩兒。
吃吃喝喝買買是蔺秋平的定番,還去滑雪看了下北海道的狐狸。
那天正好遇到下雪,一堆毛團子在雪地裡像被撒了糖霜,那麼厚的毛居然還有點發抖的意思,蔺秋平追着小動物拍照,靴子上都給咬出洞了還笑。
王嘉實看了好笑,他自己對這些一般一般,但蔺秋平覺得好玩就還行。
而且蔺秋平高高興興泡溫泉回來跟他喝酒,臉紅紅地穿着浴衣賴在他懷裡的樣子也可愛,因為住和室擔心被人家聽見動靜忍着不想出聲還是可愛。
“都沒人認識你,大聲點叫吧。”
蔺秋平就不,但是他越拒絕王嘉實就越作弄他,惡性循環的,最後還是叫出聲來了。然後在房間附帶的溫泉浴池裡,蔺秋平把頭靠在他頸窩,仰着臉問他:“欺負我就這麼好玩嗎?”
是挺有意思的,王嘉實低頭親他額頭:“嗯。”
“哼!哎呀!讨厭!”
又被欺負了,但蔺秋平還是不反抗,因為這些都在疼刺激舒服之間暧昧含混,他喜歡,王嘉實對他的反應好像也喜歡。
其實,蔺秋平也有仔細想過自己這樣,是不是不好。
但說到這個,這世界上,到底誰能來分辨喜歡,愛,還有别的什麼那界限在哪?誰又權威?誰有真相?
“想什麼呢?”
在想事兒他都知道,蔺秋平就幹脆轉過去,和王嘉實相對。
王嘉實笑着看他。
“王總。”
“嗯。”
嗯什麼嗯?蔺秋平就問:“王總我問問你啊,你喜歡我嗎?”
“喜歡啊。”
真的假的啊?蔺秋平懷疑自己在熱水裡泡太久了,有點暈。
“那你愛我嗎?”
“愛啊。”
“那你以前那些,你也喜歡也愛嗎?”
“湊合吧。”
蔺秋平還有點分寸,沒問那你老婆呢?但就這麼問,他答的每一句都短,還那麼輕而易舉,簡簡單單地就說出來便算。
而且對着王嘉實臉上的笑,蔺秋平更暈:“你這都是騙我的吧?”
“你自己好好想想?”
那你倒是讓我好好想啊?怎麼又把他拉過去親的?
哎,也許就像王嘉實說的,臉皮厚點好。所謂的愛,也真就是做出來的吧?蔺秋平對自己這點要掉不掉的節操都絕望。
蔺秋平隐約懷疑自個是被王嘉實慣壞了,或者說教壞了,竟然比從前更貪甜,比從前還懶怠。
那之前随口說的一些屁話,好像也一語成谶。
靠臉吃飯,不勞而獲……這算是人生赢家麼?亦或是自甘堕落?蔺秋平真覺得自己确實不夠聰明,要是夠聰明,應該能分辨。
而且總覺得現在王嘉實可能是故意的,又或者是無心,不讓他去想這個,讓他在額外的時間掉着魂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