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忍耐。
這大概才是他對王嘉實現在的真實态度。
這幾年來,王嘉實試過怎麼哄好他,前幾天還又問他要不要結婚,結果他就跟王嘉實說了什麼特别扯淡愚蠢的事兒一樣傻笑。
還作出一副考慮了好久的樣子回答。
“不了吧?我真找不到你……我戒指了。”
王嘉實看着他那假意的天真,也不再問這件事,隻問他戒指去哪兒了,結果蔺秋平又裝着想,想半天結果還是說不知道。
叫他找,他說找過了,找不着;王嘉實也不論真假,讓别人找,一樣找不着,反正就跟這個家裡消失了一樣。
蔺秋平就看一群人翻箱倒櫃,還嫌太大聲影響他發呆,罵幹活的人都是蠢貨,好像這些事兒都跟他無關,他比誰誰都矜貴所以敢這麼任性。
曾經他喜歡的裙子,現在不用剪也破了,帶着他的血,雖然染在黑色裡都看不太出來。
王嘉實讓人給他整理收拾幹淨了收起來,看蔺秋平這樣,暫時也就沒有叫人去問林複森是否還可以再做一條,就讓人把破掉的裙子先放在了别的地方。
蔺秋平自己也知道,王嘉實并不是在意那戒指昂貴或者什麼裙子,自己的态度才是問題。
那很好啊,他現在就是想成為王嘉實的問題,大家都假裝舒服,真别好過,就對了。
活着沒什麼意思,但反正已經試了一次死不成,就賴着繼續活。
比如,他問王嘉實能不能讓自己住别的地方去,而王嘉實就反問他,要不要住他以前的舊房子。
那個買走蔺秋平房子的人曾經打算自住,結果因為工作去了國外,一直想留着回來住就沒出租給别人怕被糟蹋,現在過了幾年,決定留在國外結婚,就把那房子又挂了出售。
跟蔺秋平過去有關的,王嘉實好像總還關注着,現在就給蔺秋平買回來了,按他的意思,準備再過戶到蔺秋平名下。
可蔺秋平擺臉色,說不需要。
這麼些年,蔺秋平從來沒管他要過什麼車和房子還有特别貴的東西,光折騰點小零小碎,也就跟個普通人家小孩的一樣,無非是穿得好點,吃得好點之類之類,在王嘉實看來也沒花幾個錢。
确實,蔺秋平覺得那些别人看來值錢的,其實都不是很重要。
有地方住就行,大一點,小一點,都沒差;家裡的車也不開,因為懶,也沒覺得開名車就了不起,了不起的又不是他本人。
隻要回到家有在乎的人在家,隻要有在乎的人跟他一塊出門,還要什麼呢?錢多的時候多用少的時候少用沒有就不用,人隻要想活就有辦法活的,沒什麼别的可圖。
現在蔺秋平也一樣,說不要那房子,也不再問搬出去的事兒。
而王嘉實叫他做點什麼,蔺秋平也都還行,但是不上班了,讓他去也不去,換别的地方去也拒絕,說上班耽誤他做臉做身體,還有出去玩。
可他玩什麼呢?王嘉實好像也沒見他怎麼玩。
就偶爾出去下,或者國外哪哪飛一下,到哪總有人按王嘉實的交代,跟着他。
但這一次王嘉實知道了,蔺秋平還是會玩的。
常傑帶着人找着他的時候,他跟人在夜店裡聊天,好像他也沒刻意想甩脫什麼人一樣,隻是出來玩玩,他一個人大大方方的喝酒,結果有個金毛的鬼佬聊過來請他喝調酒,跟他聊天,他居然也應。
聊得還挺高興。
就有人問怎麼辦,常傑看着蔺秋平那樣,想到王嘉實原話說的是哄蔺秋平回去。
常傑就吩咐說再等會,等那人走開了再過去帶他走。
結果蔺秋平估計之前就喝了不少,喝掉手裡的半杯,軟軟笑笑地跟鬼佬說了句話,自己去了洗手間。
那鬼佬一個人在那坐了幾分鐘,把自己手裡的酒一飲而盡,喝完之後就也朝洗手間那邊過去了。
這又過了幾分鐘的功夫,鬼佬還沒出來,而且前頭進去的蔺秋平也沒出來,常傑才想到哪兒不對勁,趕緊帶着人沖進去踹隔間的門,把裡面正摟着蔺秋平的鬼佬給揪出來撂地上了。
留一個人善後,蔺秋平被常傑他們拖出來帶走的時候,居然還在笑。
蔺秋平還摟常傑的手臂,問他:“你誰呀?你幹嘛呀?打擾人家辦事,讨厭!”
他這是真的喝多了,還是故意的造作,常傑都無所謂。
但蔺秋平是王嘉實的人,他們知道;他們是王嘉實手下的人,替王嘉實幹活,就看着蔺秋平,蔺秋平應該也知道,現在說這話就是故意。
蔺秋平浪他的,這兒沒人敢搭理他蔺秋平的浪,結果蔺秋平看他不搭理,反而笑了,手也開始不規矩——
“卧槽——”
常傑忍不住罵出了聲,把他手牢牢抓住了,不讓他亂來。
“嘿嘿,我想要你——”
“我就想要你,隻要你一個——”
“求求你啦,好不好嘛——”
蔺秋平就在他旁邊撒嬌,貼着他說這些話,常傑都覺得有種說不出的感覺,也驚恐。
他是不是嗑了什麼東西?嗑得腦子壞掉了?
常傑都不知道蔺秋平一下子怎麼就成了這樣。
他以前出門不是還挺乖不鬧事的嗎?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做這些,說這些,在這看着他的人,都要一字不漏告訴王嘉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