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怎麼會這樣!”梁正昌雙手捂着頭崩潰大喊。
秦衍坐起身,下了床,看着蹲在牆角自言自語的梁正昌,抿緊了嘴唇。
“那個......梁醫生您沒事吧?”
“這是我自己的原因,您......不用懷疑您的醫術......”秦衍站在梁正昌身後小心翼翼地安慰着他破碎的道心。
梁正昌扭頭看着他,秦衍沒忍住後退半步。
“我要去查查資料......一定是有什麼外在原因導緻的......是不是這間屋子的問題......”梁正昌環顧一圈房間,自顧自地出了門,将秦衍一個人留在房間裡。
秦衍環顧了一下屋子,靜靜地站立着,伸開手掌注視着虎口處的那道疤,低垂的睫毛将眼底的情緒掩蓋。
冉冉,你說我是不是永遠都不會好起來,可是我……已經很努力地在壓抑着那份瘋狂。
如果真的有一天,惡魔将我吞噬,請你原諒我的不辭而别,我不想再一次傷害你,乖乖……
回到病房,秦衍訂了最近一趟回羊城的航班。
既然新的治療方案沒有辦法進行,留在這等待也是徒勞,而姜冉……他不放心,還是盡早回去為好。
正當秦衍将所有的東西收拾好準備離開時,“砰”的一聲,病房的門被大力推開。
梁正昌沖進了病房,大聲叫喊着:“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秦衍擡頭看着他,梁正昌一臉興奮的說道:“你的心理防備阈值過高,導緻你并不能全然信任催眠者,就算加上藥物輔助也不能陷入深度催眠狀态。”
“我們隻需要更換催眠者就可以了,這個人必須是你全身心信賴的......”梁正昌在病房内來回踱步。
忽然想到什麼!梁正昌快步走到秦衍面前,話還未說出口,看到秦衍的眼神之後閉上了嘴。
秦衍一臉嚴肅地看着他:“不行,她不可以。”
“哎,你個臭小子,我還沒說是誰呢。”梁正昌心虛地雙手背在身後,小聲嘟囔着。
秦衍轉移了視線,不為所動。
“那你說怎麼辦吧,你這病到底是治還是不治?”梁正昌擺爛地癱坐在椅子上,看着低頭收拾東西的秦衍沒好氣地問道。
秦衍拿起行李箱:“治,但是她不可以。”
他頓了頓,語氣稍稍緩和,接着說:“我一個小時後回羊城的飛機,這次麻煩梁醫生了。”說完,轉身離開了病房。
“哎......”梁正昌指着他的背影:“犟!和你那個老師一個鬼樣子!”
——
姜冉面色蒼白,身體蜷曲坐在在沙發上,眼睛哭得紅腫。
奧利奧跳上沙發,一隻前爪按在她的膝蓋上,“喵喵”直叫。
姜冉難過地将它抱進懷裡,聲音顫抖:“奧利奧,怎麼辦啊?媽媽應該怎麼辦啊?”
奧利奧伸出爪子摸了摸她的臉,“喵嗚”一聲,支起上半身蹭了蹭她臉上的眼淚。
姜冉将它摟得更緊了,好像在抓着一根救命稻草。
電話鈴聲突然響起,姜冉慢慢擡起頭,看向身旁的手機,來電人的名字在屏幕上亮起,她抹掉臉上的眼淚,深吸一口氣,接通了電話。
“小舅舅。”
“喂,小冉兒,你便宜老公的調查資料我發給……你聲音怎麼回事?”電話那頭男人吊兒郎當的語氣突然變得嚴肅起來。
“啊,沒事……就是最近感冒了……”姜冉清了清嗓音,聲音還是帶着些許的沙啞。
“感冒?”男人顯然不太相信。
“嗯,感冒好幾天了。”姜冉點開她小舅舅發來的資料。
男人想繼續說些什麼,電話那頭傳來了敲門聲。
“進。”
“季大校……”進來的人剛出聲緊接着就閉上了嘴。
“我這還有點事,先挂了。”
“嗯,小舅舅拜拜。”
男人并沒有立即挂了電話,停頓了兩秒,接着說:“有事給小舅舅打電話。”
“好……謝謝小舅舅。”
手機發出微弱的光打在姜冉的臉上,密長的睫毛哭得粘連在一起,鼻尖也紅彤彤的,上下兩張唇瓣緊張地抿在一起,滑動手機屏幕的手指逐漸停了下來。
姜冉瞪大雙眼,呼吸變得急促,她捂着嘴,豆大的淚珠再次從眼睛裡流出。
“秦衍,清大物理系博士,師從物理界泰鬥,諾獎獲得者——李清研院士……人際關系簡單,近些年無戀愛史和異性好友,與父母關系疑似一般……十年間,每周三去一次睦宜醫療中心,從未間斷,因睦宜醫療中心患者資料保密系數過高,尚未得知具體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