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正走向下一幅畫的加奈子停住腳步:‘這句話應該出自《聖經*箴言18:12》。’
她轉身,走回(赝品)《向日葵之歌》跟前:‘小時候在教堂的冊子上看過。’
‘這樣。’黑羽快鬥思考狀:‘小姐,如果我說,這幅畫的秘密就跟這句話有關,你有什麼見解嗎?’他壓壓帽子,不想對方看到自己的相貌特征。
加奈子稍稍一愣。
‘秘密嗎?’她不由自主重新打量着眼前的畫。
思索幾秒後,加奈子搖頭:‘不清楚呢。不過畫上的向日葵是七棵。在《聖經》中,數字7代表了完全,完整,完美。比如,上帝創造世界用了7天。在歐洲人眼中,它也是上帝的符号。會不會,(《向日葵之歌》)與《聖經》裡的典故有關。而且你不覺得,每一棵向日葵,都好像是在講一個故事。’
黑羽快鬥沒說話,視線緊盯着畫。
此刻,站在落地窗前(距離畫7,8米)暗中關注的藤原雄太摩拳擦掌:這一男一女已經在畫前逗留好久了,還時不時指着旁邊的其他畫做比較。女人好像在畫上找什麼東西,旁邊的男人更奇怪,戴了帽子和口罩,根本看不清模樣。聽中森警官的意思,難道......?
這是個立功的好機會!
他立即朝兩人走去。
正在這時,一陣高跟鞋聲響起,從四樓拐角處走出一個銀灰色頭發的外國女人(有易/容),她身材苗條,有着一頭美麗的銀灰長發,畫着濃妝,擦着淺紫色口紅,身穿米色半袖小西裝,内搭褐色吊帶衫,黑色七分褲配高跟中靴。中靴腳踝處鼓鼓的,似乎有什麼東西。
女人的目光警覺而敏銳。今晚從基德手裡搶真正《向日葵之歌》的準備工作已完成。狙擊手和直升飛機也均已到位。她現在隻不過是來考察警力布置以及确認現場與已知情報有無出入。
觀察完三樓,現在隻要确定四樓亦無異常,女人就可以回到附近定的酒店房間,等六點半正式行動。
瞄到站在畫前的兩人,她停下腳步:那個男人,雖然戴着帽子和口罩,但直覺告訴自己,對方不是一般人。
不知道這種感覺來自何處,她充滿懷疑地盯了黑羽快鬥一會。
接着望向他旁邊的那位小姐。貝爾摩德驚訝地挑挑眉,立即認出對方正是HiHero照片上與波本在一起的那個女孩。
哦,是她啊。貝爾摩德嘴角上翹了一下,走向(赝品)《向日葵之歌》。
見狀,也準備上前的藤原雄太停住腳步,密切注視着這些人的一舉一動。
高跟鞋踩在瓷磚上,發出’塔塔‘的聲音。
黑羽快鬥下意識回過頭:一個陌生外國女人。
打量着她,視線接着集中在女人的高跟中靴上。
不對。
裡面應該有東西。
給人感覺,
難道是...
手槍?
他有些驚訝地看着走過來的女人。雖然是從沒見過的面容,黑羽快鬥卻隐約覺察到:對方是個危險人物。
不好。
黑羽快鬥警惕起來。
‘小姐,能借打火機一用嗎?’無視他的目光,她率先走到網球小姐身旁,抹了抹頭發,也裝作在看畫。
‘不好意思,我沒有呢。而且,這裡也不允許抽煙吧。’加奈子向旁邊側了側,給貝爾摩德留出稍許位置。
‘真是可惜呢,’聽到回答的貝爾摩德故作訝異,她轉過頭,頗為好奇地打量着加奈子:‘波本好喝嗎?’
‘什麼?’加奈子疑惑。
‘是我記錯了?你不是很喜歡喝波本嗎?’貝爾摩德摘下墨鏡,吹了吹灰,接着戴上。
她繼續望着加奈子:‘還是說,他還沒打算告訴你?’
‘哎呀呀,這可不行,可真是個不誠實的男人啊。’貝爾摩德玩笑般地道。
加奈子皺眉。
這是什麼意思?
有什麼不對勁。
‘請問,我們認識嗎?’加奈子盯着貝爾摩德。
‘美麗的小姐,’見狀,一旁的黑羽快鬥迅速上前一步,紳士又幾分頑皮的語氣朝貝爾摩德開口:‘請問有什麼我可以為你效勞?’雖然不知道對方的真實身份和目的,但就憑帶着槍這一點,就必須防範小心,快鬥心想。
貝爾摩德瞥了他一眼。
‘我和她(加奈子)是一起的。’黑羽快鬥語氣輕快,實則警覺地補充道。
在不知其目的的情況下,保護一位素不相識的小姐,隻是他紳士的本能。
沒料到男人會插話,貝爾摩德看着他,并沒有說話。
見狀,黑羽快鬥也隻是緊盯苦艾酒。
‘沒什麼,我隻是看看畫而已。’幾秒後,貝爾摩德收起目光,整了整墨鏡,轉身走向姓氏展覽區。
望着對方的背影,加奈子心生奇怪。
此時,看完剛才的小插曲後,角落處一直監視着兩人的藤原雄太趁機走上前。
‘抱歉,先生,’他客氣地鞠躬,盡量壓抑激動,望着快鬥:‘請告知一下您的姓名。目前展會裡遊客太多,有很多人無票混入,現需要一一核查身份。’
聽罷,黑羽快鬥臉上立即浮起狡黠的笑容(戴着口罩對方看不見),裝作沒有看穿他以及背後中森銀三的計策。
‘降谷,降谷誠。這下,您滿意了吧。’說着亮了亮手環。
‘是,是。’藤原雄太掏出兜裡的筆記本和筆,裝模作樣地把名字記下。
記好後,他看着黑羽快鬥:‘那我就不打擾你們了,’目光接着掃過加奈子:‘降谷先生,降谷太太。’說着轉身離去,生怕對方看出破綻。
‘降谷太太?’加奈子皺眉。
‘啊,不好意思,小姐。’降谷誠(黑羽快鬥)不好意思地撓撓頭。
‘沒事。’加奈子也忍不住笑了笑。
‘降谷太太,她是降谷太太...’沒人注意到,不知何時,山田愛子已站在畫旁,清掃着地闆。聽到剛才的對話後,她自言自語地念叨着,卻沒有留意站在加奈子旁邊那位男士的長相特征。
‘原來您姓降谷,我還沒聽過呢。真是個好聽的姓。’加奈子禮貌地說道。
降谷誠(黑羽快鬥)并沒有回答,隻是嘴角輕輕翹起,得意地一笑。
‘你看,你看,我們的姓在這裡哎。’一個歡快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是啊,這正是新婚蜜月裡最好的禮物了。’一個男聲答道。
加奈子回頭,見一男一女正站在後面的姓氏展台前,指着裡面的一個姓氏,臉上洋溢着幸福。
‘沒想到這麼稀少的姓,還真的有啊。’男人感歎道。
‘老公,’女人嬌羞地挽着男人的胳膊:‘結婚以後,我也就随你姓了。還有我們的寶寶。也許有一天,它就不那麼稀少了,你說是嗎。’
‘哈哈,那你要多生寶寶才行。’男人開心地刮了刮女人的鼻尖。
看到眼前這一幕,加奈子臉上也浮起笑意,覺得很有趣。
‘差點忘了,在日本一旦結婚,女性也就失去了自己的姓氏,被冠上夫家的姓氏呢。’她說道。
‘是這樣。’降谷誠(黑羽快鬥)随口一應。時間不多,必須盡快找到真正的《向日葵之歌》。
他又重新把七棵向日葵打量了一遍:
第一棵向日葵身穿白衣,正襟危坐,像電影裡的聖女。
第二棵向日葵離開擺滿各種蔬果的餐桌,卻不貪戀,隻帶走了一個蘋果。
第三棵向日葵手捧一盒糖果,正開心地分發給附近的其他小花。
第四棵向日葵在樹下,盡管熱的滿頭大汗,依舊專注手裡的書本。
第五棵向日葵雖被其他植物不友好地圍住,表情依然平靜,不怒不莽,不急不躁。
第六棵向日葵伸開懷抱,擁抱面前似乎因犯錯而害怕的小花。
第七棵向日葵左手持乒乓球拍,站在球台前,盡管周圍盡是掌聲,它隻是微笑地低下頭。
謎底到底是什麼?真品又在哪裡?
等等...
黑羽快鬥的目光停在其中的一棵向日葵上。
‘敗壞之先,人心驕傲。尊榮以前,必有謙卑。’
難道,是在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