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見狀,貝爾摩德迅速回頭朝駕駛室裡的飛行員命令了一句。直升飛機旋翼瞬間加大了旋轉力度,制造出風力。
銀色長發在‘呼呼’的風中飄着,貝爾摩德得意地揚起嘴角。
此時,少年的撲克牌也失去了原有的效力,隻能像普通的紙質卡片随風飄出Mars外。
什麼?!
黑羽快鬥不禁後退,用握着撲克/槍的手捂住口鼻。
該死!利用旋翼的風力,讓撲克/槍基本沒用!!
這麼久了,撲克/槍還從沒失效過!!
此時,這個帥氣十足的少年也不禁流露出憂色,他白色的披風随風展起,臉上已有些許煙灰。
而在他身後不遠處的黑暗裡,坐在緊急出口前的加奈子也因為這突如其來的風清醒了一些。
吸到不多的久違的新鮮空氣後,她睜開眼睛,朝風的方向緩緩轉過頭,
望着穿白色禮服的少年和直升飛機上的銀發女人。
與此同時,Mars三樓,監控室内。
衆人望着視頻監控。
‘可惡!就差一點!’中森銀三右手按在監控台的桌子上,高高舉起的左手捏緊拳頭:‘就差一點!就能擺脫那個該死的女人了!’
‘基德加油!’此刻,警員a雙手握拳。
‘基德,一定要逃出來!’警員b差點要哭出來。
‘基德,不能這麼放棄!!’搜查二課的其他警員也非常投入。
‘基德不能死啊,我們升職都靠你了!’
‘請給我們能繼續抓你的機會!’
‘可惡的怪盜基德,’中森銀三一巴掌拍在桌子上:‘要是你這麼容易就被打/死,我以後可就再也抓不到你了!抓不到你,我中森銀三畢生的從警意義何在!!那可是警察生涯的最高成就!!你,你可千萬不能就這麼死了!!’
眼下,監控室裡的場面堪比觀看賽馬直播。搜查二科的衆人眼睜睜地看着六樓的激烈戰鬥場面,卻因無法上樓而幫不上忙,隻能幹着急。
而風見帶領的日本公安也是個個不動聲色地盯着畫面,分外焦急,手攥着拳。
和警視廳的人怕基德跑了不一樣,日本公安無所謂基德抓不抓得住。目标隻有一個,就是卧底名單不能落入組織手裡。所以,此時他們也隻能在心中希望基德能躲過攻擊。
雖然之前聽過關于基德的報道,但日本公安還從來沒跟他打過交道。
隻知道,對方是個奇怪的小偷,和那些兇殘的,兇惡的犯人不一樣。有時候竟然能把費勁才到手的東西又物歸原主,也不知道他打的什麼主意。
奇奇怪怪的。
除此之外,日本公安對基德了解甚少,不知道對方的模樣,更不知道他是善是惡。
萍水相逢,甚至,都沒相逢過。
但眼下,隻能暫時,寄希望于他。
至少在消防車/直升飛機來之前。
希望這個叫怪盜基德的家夥,
不要交出《向日葵之歌》。
‘消防車怎麼還不來?’中森銀三焦急地回過頭,目前的情形已經讓他迫不及待要上樓擊退襲擊基德的人,并且擒住怪盜基德。
‘剛,剛剛,他們在電話裡說,目前因為(大家都想來看)基德的緣故,所有到這兒的路都堵得厲害,大概,還得二十分鐘。’警員a窘迫地答道。
‘真是。’中森銀三頭疼:‘那直升飛機呢?’
‘估,估計也得二十分鐘。’
‘可惡!’中森銀三雖煩躁,卻也無可奈何。
與此同時,附近的‘光影’咖啡店内。
聽到外面人群的吵鬧聲,安室透望了望窗外,又瞅着冒着熊熊烈火的Mars大樓。
雖然擔憂,但眼下沒有别的辦法,隻能先等手下的消息。
面對三個嫌/疑人,他率先走到了北國谷愛子面前。
‘沒想到你竟是一個偵探,還有那麼幾分模樣哦。’見對方朝自己走來,愛子不禁搭話道。
安室透沒接話。
打量着愛子,他似乎想到了什麼。
接着回頭看看吧台上方的監控器,又看了看愛子後,安室透思索了一會兒,決定跳過她。
他徑直走向第二個嫌疑人———戴耳機的女孩。
‘不和我說話嗎?’望着安室透的背影,愛子幾分不解:‘也就是說,我不是犯人咯?’
安室透沒理會,打量着面前的戴耳機女孩。
此時,她正在座位上,一隻手拖着頭,另一隻手随音樂有節奏地點着桌面,一副與事不關己的樣子。
十幾秒後,實在被盯得不自在,她一把摘下耳機:‘你還要看多久?’
安室透沒回答,視線卻沒離開女孩以及她的攜帶物,似乎在尋找蛛絲馬迹。
這反而讓戴耳機女孩更不自在。
也許是因為屋子裡有些熱,也許是因為被盯着而感到不好意思,她把潮紅的臉瞥向一邊,同時拉開運動服拉鍊。
把脫下的外套放在身旁後,她裝作看不見安室透,直接轉過頭,望着窗外。
此時,她隻穿一件黑色的無袖訓練衫。她很瘦,兩個肩頭的肌肉健壯程度相同。肩膀明顯對稱,穿衣顯得更好看,是明顯的衣架子。皮膚也稍稍呈小麥色,看來沒少呆在戶外。
安室透剛要離開,瞥到她的網球包後,卻又停了下來。
再次從上到下仔細觀察了戴耳機女孩一番後,他似乎發現了感興趣的點。
‘你是右撇子嗎?’安室透問道。
戴耳機女孩轉回頭,眸子裡寫着疑惑。發覺自己的網球包被盯着後:‘你也會打網球嗎?’
她反問道。
‘會一點。’安室透緊望着她。在他神秘莫測又銳利的目光下,似乎再小的細節都無法瞞過金發男人。
‘哦,’見狀,戴耳機女孩沒有過多表情:‘不是,我是左手打球。’
‘是這樣。’安室透似乎并不吃驚,面無表情地朝她靠近:‘什麼時候開始的?’
戴耳機女孩下意識側身,和對方保持距離:‘五年了。’
她的聲音淡淡的,像白開水一樣。
‘經常訓練嗎?’安室透站在她身旁,語氣頗為好奇。
‘一周四次。’
‘那還真是勤奮啊(對業餘者來說)。’他笑了笑:‘是單(手)反手還是雙(手)反手?’
戴耳機女孩一愣。
‘我是問,你打的是...’安室透試着重複問題。
‘單手。’戴耳機女孩輕輕地笑了,卻看得出,是發自内心的笑:‘更酷,不是嗎?’
‘也是。’安室透随口應着,不知是不是出于真心。
‘我年輕時也玩過網球,左撇子真的稀少啊,何況還是單反(單手反手)。’這時,鈴木勇輝(老闆)也湊過來:‘而且聽說,左撇子天生比較适合上旋,因為更容易克制住對手的反手位,當然我是右撇子。’
他邊說邊攪拌着手裡的咖啡。雖然發生了殺人案,但因為已經報警,也就不像之前般害怕了。
‘尤其在紅土,配上場地本身的高彈跳,真是無解啊。’鈴木勇輝補充道。
‘說得沒錯。’安室透應了應。
‘還有什麼問題嗎?’見金發男人一直站在自己跟前,戴耳機女孩的忍耐似乎已到限度:‘人反正不是我殺的。’
沒理會她,安室透手捏着下巴,盯着立在位置上的網球袋,表情稍顯神秘,沒人知道在想什麼。
‘裡面是你的球拍吧,我能看看嗎?’他開口。
或許沒料到對方還這麼多事,戴耳機女孩不耐煩地提起袋子一角,直接遞過去:‘不去破案,管我的網球幹什麼?’
話一出口,早在一旁默默觀察的北國谷愛子心裡瞬時一抖:确實。這個金發男人,從剛才開始,就繞着這個話題不停。
愛子不解地挑眉。
接過袋子後,安室透迫不及待地打開,握着拍柄,拍面朝上拽出球拍。
隻見那是一副藍色的Wilson球拍。拍柄上的吸汗帶被左高右低纏得仔仔細細,并且拍框上也沒有打球時磕碰的坑坑窪窪痕迹,像是比較新的拍子。
看完後,安室透把球拍重新放回袋子,立在原處,準備走向長發男人。
‘小姐,你的摩卡好了。’正在這時,鈴木勇輝(老闆)端着托盤走了過來,把咖啡放在戴耳機女孩的桌上。
聽到這,已轉過身的安室透立即回頭,盯着戴耳機女孩,目光深邃又難以捉摸。
‘謝謝。’她的聲音依舊不冷不熱。
覺察到什麼,她疑惑地擡起頭,與安室透四目相對。
就這樣,兩人相持一會兒後,
戴耳機女孩伸出左手,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般,拿起咖啡......
見狀,安室透沒說話,直接轉回頭,朝長發男人走去......
Mars,六樓。
見射/出的紙牌都沒用,黑羽快鬥咬緊牙關:可惡,得趕緊想個辦法才行。
由直升機旋翼帶起的風呼呼作響,他用手扶了扶白色禮帽,絞盡腦汁思考着。
‘基德,别做無謂的掙紮了。’貝爾摩德嘲諷着。
同時,旋翼帶來的風也暫時緩解了六樓的煙氣。
呼吸順暢許多後,蜷倚在緊急出口牆邊的加奈子,瞥過頭看着那個站在破碎柱子前,一身白色的男人:白色披風,白色西裝,白色皮鞋,還有純白色禮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