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安可見梁瑾不說話,幹脆伸出小肉手,輕輕地碰了碰梁瑾耳後的藥貼,表情很擔心似的,說:“哥哥,那你現在還難受嗎?要不要我叫醫生伯伯來呢?”
梁瑾搖了搖頭,說不難受,小女孩松了口氣,笑嘻嘻的,說要和漂亮哥哥交朋友。
說到朋友,梁瑾其實是個朋友很少的人,圈内的宋青雨算一個,但也就這麼一個。
讀書的時候,雖然梁瑾因為長相得到很多人的關注,但真正的朋友實在是很少,在父親去世之前有過幾個交心的朋友,隻是到現在還保持聯系的隻有一個。
父親去世之後梁瑾更加封閉自我,非必要不社交,孤傲清高成了最常出現在他身上的形容詞,但他隻是不想說話,那段時間他太痛苦了,連說話都很費勁。
到了大學,也隻是和同學見面打個招呼的關系,因為不熟,也沒有興趣深入交往,因為很麻煩。
看着眼前的小女孩伸出的手,梁瑾有些失笑,自己的年紀再大點都可以做她爸爸了,她卻說要和自己做朋友。
不想讓小孩失望,于是梁瑾握住她的手,說“好”。
沒曾想,下一秒,小女孩就賊兮兮地湊到他的耳朵邊上,說:“哥哥,你是我的朋友,也是舅舅的朋友,那你幫我給舅舅打個電話好不好,我想在這裡送他禮物,。”
“那些大人送的禮物都太吓人了,我想悄悄送,反正我送什麼舅舅都會喜歡的。”
梁瑾愣了一瞬,有些尴尬,拇指無意識地摩挲着,思忖着該怎麼說,其實他到現在都沒有陸淮聿的聯系方式?
可是前腳又剛說自己是陸淮聿的朋友。
小女孩看他不動,又催促道:“快點呀哥哥。”
梁瑾磨磨蹭蹭拿出手機,翻開和陳助理的聊天記錄,打算給他發來的新助理打電話,隻是不知道人在不在陸淮聿邊上。
小孩子的眼睛特别尖,一下就認出了這個手機号不對,像個炮仗一樣當即就炸開:“不對!不對!舅舅的号碼是xxx——。”
梁瑾聽她念出來一串,提到嗓子眼的心又放回到肚子裡,找回成年人的淡定,梁瑾像敷衍陸淮聿那樣應付她,說:“剛剛是哥哥記錯了,哥哥現在打。”
梁瑾輸完号碼,開了免提,等了幾秒,對面就接通了。
陸淮聿低沉的聲音從聽筒裡響起:“喂?”
小女孩擠眉弄眼,示意梁瑾快說話,梁瑾隻好接過電話,硬着頭皮說:“陸淮聿,我是梁瑾。”
“嗯”,陸淮聿的聲音聽起來很正常,絲毫沒有意外,好像壓根不在乎來電人是誰。
“你過來一下可以嗎”,梁瑾看了一眼激動地就差原地跳起來的小女孩,頂着她的期待,報了樓層和位置,繼續說:“有個驚喜要給你。”
挂了電話,得到對方肯定回複的梁瑾如釋重負般松了口氣,晃了晃手機,對小女孩說:“可以了吧?現在滿意了?”
小女孩笑得開心,白糯的牙齒露出來,興奮地點頭,嗯嗯個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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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瑾站在房間門口,拿出房卡,在感應器上刷了一下,“叮”的一聲,門鎖内扣緩慢地轉動,陸淮聿的手心搭在他的腰上,帶着不容忽視的溫度,灼熱而有力。
幾乎是開門的瞬間,梁瑾就被扣着拖了進去,大門被猛地甩上,陸淮聿的大手托在梁瑾的腦後,把人抵在冰冷的門闆上,咬他鎖骨的力道極大,好像要把梁瑾整個人拆吃入腹,梁瑾吃痛,下意識要躲,隻是兩人的體型力氣都太過懸殊,隻得空喘了兩秒,立刻又被陸淮聿捉了回來。
梁瑾第一次感到什麼叫做用盡全力也無法抵抗,于是幹脆放棄,被動的承受眼前這個男人。
陸淮聿挂了電話後,花了将近20分鐘,才找到他們。
“怎麼和安可一起胡鬧?”
陸淮聿的嗓音很低沉,又帶着些涼意。
梁瑾才知道,那個小女孩叫陸安可,是陸淮聿妹妹的女兒,才四歲,什麼都不知道的年紀。
“安可說看見一個很漂亮的哥哥,問我你是不是我的朋友。”
“你早就準備好了。”梁瑾不知道自己臉上的情态,冷白的皮膚被刺激出動情的粉色,嘴唇的顔色近乎紅潤。
陸淮聿眼睛黑亮,額角隐約有筋在跳動,低聲笑了一下,說:“是”,兩人慢慢貼到一起,陸淮聿又問他:“你什麼時候成我的朋友了?”
梁瑾這才意識到,陸安可和陸淮聿其實長得很像,兩人不愧是舅甥,眼睛是一樣的黑亮清透,隻是陸淮聿的侵略性要明顯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