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常隻是将箭搭在弓上,遲遲沒有射出。
“你倒是射!”李仄朝梁常喊了一句。
梁常被打斷後不禁“啧”了一聲,幾秒後,箭脫弦而出,直沖那敵方将領腦門。
卻見那将領揮刀将箭劈斷。
梁常見此狀況,不敢懈怠,加緊拿箭搭弦,等候第二個時機。
隻見那将領注意到了隐在樹上的梁常。
對視之間,梁常寒毛聳立,強壓下那絲恐懼,繼續等候時機。
不等梁常射出,一支箭直沖梁常而來。
梁常驚懼,麻利地攀住左上方粗枝借力移到另一枝頭之上,箭與他擦肩而過。
梁常心知樹上不能再待了,便麻利地從樹上躍下,他在地上翻了一圈,直起身後四處環顧,朝敵方朝自己射箭的那弓箭手射出箭去。
隻見那人直直倒下,梁常再度搭箭上弓。
“呃!”
梁常身側之人受箭倒下。
李仄見狀,定睛看去,道:“東北角,放箭!猛攻!”
梁常緊緊盯着敵方将領,拉滿了弓,箭脫弦之速如光似電。
沒射到命門,但也算是把那人給傷了。
梁常正欲再補一箭時,休戰了。
梁常心有不甘,但還是收起了箭。
高處看去,李耙不知從何處摸出一隻匕首。
李仄本來要帶兵回營,但見如此狀況便讓衆人将弓箭搭好。
隻見李耙策馬追去,砍刀劈向那将領所駕馬腿,而後扯着那人盔甲往後拖,匕首直直插進那人頸項,将那人的頭割下來。
李耙舉着那人的頭顱策馬返回,跑得那叫個快。
敵方士兵見狀,有驚懼有憤然。
“殺!!”敵軍中一人憤然大喝。
“反抗者格殺勿論!”李仄下令。
但凡有敵軍殺來,便是一陣箭雨,硬生生将敵軍逼退。
軍營
李耙拎着敵軍将領的腦袋在祁無婁跟前晃悠:“就這貨把你傷了?”
祁無婁無語凝噎,但又不能不承認,畢竟李耙确實見證了:“嗯。”
李耙把那顆腦袋放地上,一腳踹了出去,正好踹到了剛回來的梁常腳邊。
梁常當時隻顧着射箭,沒仔細看李耙手裡拎着的東西。
現在一見他被吓得大叫,兩眼一翻暈過去了。
祁無婁:……
李耙:?
同樣剛回來的秦燎看着地上的腦袋,胃裡面一陣翻騰:“嘔!”
秦燎麻利地跑開,在栅欄邊,哕出來了……
祁無婁:……?
李耙:……
兩人面面相觑半晌。
秦燎嘔完後,弄來一簸箕土收拾好殘局,去搭了把手将梁常擡回了營帳裡。
到中午,李耙把那顆腦袋挂在了校場的栅欄上。
下午,又來了朝堂上的人。
來者是個記事的文官,來時氣勢洶湧,但一對上李耙就蔫了。
李耙心情不佳,看着前來的分,巴不得把人卸了:“季素,你一個文官來這兒幹什麼?怕自己死不了嗎?”
季素近來他恰好受命在周邊尋訪民情,剛到周邊便受皇帝所托來戰場一趟慰問兩位将軍。
這不,路上聽見有人說今日戰況。
季素一聽這可了不得!退場了還折回去将人斬首,勝之不武啊!
他這人假清高不說又好恃強淩弱,正巧近來受氣,想借來慰問之由來跟朝廷上沒什麼話語權的祁無婁說道說道,所以才那般氣勢洶洶。
但他沒想到,他一來撞上的是李耙這個刺頭,瞬間不敢吭聲了。
李耙目不轉睛地看着季素,等着他說話。
“我、我聽聞今日……今日戰況極佳?”季素打哈哈,将嘴邊要教訓的話一股腦咽回了肚子裡,“我受聖上所托到縣上記錄民情,剛到便接陛下旨意,說:聽聞二位将軍首戰大捷,特叫我來恭賀慰問……”
李耙撓了撓耳朵,有些許不耐:“你呢?什麼意思?想說我勝之不武了?”
“不敢不敢!怎麼敢呢!”
李耙不想聽,直接拽着季素的領子把人帶到了那顆腦袋跟前:“咋了?來拿腦袋回去獻給陛下?”
季素被吓得猛的一顫,從李耙手下掙紮開後連滾帶爬地離遠了不少:“沒!沒有這個打算!聖上說、說打完這一仗便弭兵,還說讓二位将軍好好修養,日後回京定給二位辦個接風宴!”
李耙懶得聽他掰扯,拽着他的衣領便把人拎出去丢回了他的馬車上,道:“回去告訴皇帝,祁無婁傷了,記得多體恤體恤!”
李耙說完,拍了拍手掌,轉身回到營帳之中。
一連三天的戰争結束,兵馬休養一番生息。
梁常稀裡糊塗的睡到了下午,醒來時頭痛欲裂,他起身出去伸了個懶腰。
經過校場時看見栅欄上綁着的腦袋,先是胳膊上炸起不少汗毛,而後臭味鑽進他的鼻腔,直沖天靈蓋。
梁常擡手捂嘴,四處看了看,強忍着惡心走了。
梁常這副避瘟神的模樣恰巧被祁十七看見,還沒注意到腦袋的祁十七有些發懵:“怎麼了?”
“少兒不宜。”梁常說着,摟着祁十七的肩膀硬是把人帶走了。
祁十七并不能壓下心中好奇,他在梁常忙着練刀時偷偷去校場看了一眼,獨個兒一人跑去角落裡哇哇吐。
梁常打遠處看着如此一幕,心中無可奈何。
這可不是他不提醒,這得怪對方好奇心過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