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常額角沁汗,面對李耙隻增不減的攻速有些吃不消。
正當他堪堪躲避一刀,轉身打算踢去時,李耙一把握住了梁常的腳踝,手上毫不讓利地往後一扯——
梁常瞳孔震顫,迅速将刀撂在一邊,一頭撲在了地上。
“呃……”梁常悶哼一聲,手肘撐地翻了個身,緩着氣看着李耙。
“嗯?”李耙利落将刀收入刀鞘,前去踢了踢梁常的腿,居高臨下的看着他,“不行了?”
梁常擺擺手:“……不行了。”
再硬也吃不下如此攻速,一秒三招誰能接得住?
他連招式都沒看懂。
“罷了……我給你拿本書。”李耙轉身離開。
梁常躺在地上看着天,剛打算趁李耙去拿書閉眼休息一會兒,便跟祁無婁對上了眼睛。
兩人大眼瞪小眼,雙方都無語凝噎。
半晌,祁無婁還是先張了口:“李耙教得怎麼樣?”
這問題問的,他又不能說不好……
梁常先行站起來與祁無婁面對面站着,一番内心争鬥——
說不好的話,祁無婁生氣的概率不大,李耙生氣的概率也不大,興許也就是背下“坦誠”二字。
若是硬說好的話……
那太虛僞了!
梁常眉心微跳,挑了個别的話講:“……李将軍攻速實快!我有點看不懂。”
哪兒是有一點看不懂?他是完完全全看不懂,格擋都靠猜,他若不是這兒的兵,恐怕會被當場斬殺。
祁無婁唇角微顫,一時半會兒不知作何解釋。
兩人幹看着對方,氣氛些許凝滞。
頃刻,祁無婁幹笑着說:“哈哈……李耙攻速是猛,我說說他。”
他哪兒敢說李耙是被惹急了才攻速過猛的?
李耙的一些情況就有祁無婁可以知道,若是别人知道了,不知道得避之多遠。
不過多時便聽見屋裡傳出兩個分外響亮的巴掌聲,以及些許凄慘的嚎叫聲。
“錯了、錯了!!将軍!”
要麼說祁無婁是正經八百的将軍呢,教訓人家副将一點都不含糊。
約略過了三五分鐘,李耙獨個一人出來,看梁常的眼神些許幽怨,他遞出一本書便走了。
梁常拿着書打開翻看一番,裡頭畫的倒是不錯,但注上注是什麼?
正式注解字體清秀好看,再看看另一個,簡直像蜘蛛爬出來的。
梁常拿着書研究了一個時辰,正式注解太晦澀沒看明白,另一個字太醜也看不明白……
此時此刻梁常知道為什麼書上要有個圖解了,那叫個一目了然。
如此一來,梁常終日以書為師,李耙偶爾提點兩句,祁無婁得閑了也說兩句。
足練了半月有餘,梁常看向李耙:“試試。”
李耙猛地搖頭,半晌才支支吾吾說:“……我不。”
梁常:……?
怎麼還性情大變了?之前還主動跟人比試呢?
“為、為啥?”梁常眨巴着眼睛問道。
李耙撓頭:“祁将軍不讓我跟你們練,怕我把你們給削了。”
“哈哈……”
梁常幹笑兩聲,四處看了一圈,将秦燎抓來了。
秦燎掂了掂手裡的錘:“這不行……”
“……”
梁常抓耳撓腮。
祁無婁還沒好,他不可能找祁無婁來練手,秦燎是使錘子的,祁十七雖說可以用來練手,但兩個菜雞互啄實在無甚意思,而且也學不到什麼。
至于其他人……
梁常去轉了一圈,隻有一個跟他打的。
一番比試之後,那人道:“你這不行。”
“哪兒不行?”梁常問道。
“不知道,但的确不行。”
梁常:……
雖然那人說不出個所以然,但他不得不承認,那人刀法的确是比他好。
現在唯一一個能跟他練,還能讓他學到幾招的人,還被祁無婁勒令禁止跟人比試。
梁常最終決定冒昧的去找下令的人反抗。
他手持雙刀找到祁無婁,難得行了一禮:“祁将軍。”
說完不等祁無婁問有什麼事,他便把刀抛了過去。
祁無婁抱着刀看着梁常,心裡直覺不妙:“你幹啥?”
“想跟您比試比試。”
祁無婁緩了口氣,撓了撓頸側“啧”了一聲,而後握着刀柄掂了掂:“走吧。”
梁常随着祁無婁到外面去,士兵們紛紛圍過來要一探究竟,還不等比試開始人們便被李耙驅逐走了。
美其名曰:“這麼大人了,還得我看着你們練嗎!?十七都知道自己練武!”
但仔細想來能明白,李耙擔心祁無婁廢了手,再加上傷後頭一次握刀,條件不如從前會敗給梁常這個新兵蛋子,才把人們驅逐開的。
梁常心裡犯怵,雙手持刀看了祁無婁好久,他不想對祁無婁出手。
“來吧,我是該跟你練練。放馬過來!不必覺得我傷了就不好意思!”
梁常還是沒動手,張嘴欲言卻說不出話來。
兩人面面相觑,祁無婁臉上表情微微僵住,幹笑兩聲找補道:“這樣,你讓李耙跟你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