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加上他身子骨柔軟,如此壓着梁常,使得梁常隻能偏着頭,微微張着嘴頗為急促且小心翼翼地呼吸着……
“……你走開。”
這等姿勢之下,梁常不敢用手去碰蘭柏,隻能用胳膊肘搡着他。
蘭柏的一隻耳朵微微抖了一下,雖存心逗他,但還是保持着些許距離:“你不是想我粘着你嗎?你怎麼不敢看我?”
梁常顫抖着緩了口氣,腦子一片混亂,半晌想了個最不體面的辦法。
他費勁翻了個身,從蘭柏身下爬走。
蘭柏端坐。
梁常撐着身子,頗為狼狽:“我、我沒說,還有……你若是貓我可以接受你在我懷裡拱來拱去,怎麼着都行,但你現在是人,不可以。”
“好吧。”蘭柏仰頭。
梁常四處看看,起身要走,卻死活走不出去。
蘭柏眼巴巴看着梁常四處亂竄,身後尾巴忍不住搖了一下。
有趣!
然……梁常所想:
鬼打牆?!這情況在梁常眼裡簡直可怕至極。
“想出去?”蘭柏開口問道。
梁常步子微頓,轉身看着蘭柏:“快點。”
“那……”蘭柏思索片刻,最終沒有得寸進尺:“抱抱。”
梁常緩了口氣,擡手招呼他,待他過來掙紮良久才抱。
蘭柏并未擡手彙報,隻是将臉埋在梁常頸窩,耳朵在他的頰邊搔過,毛茸茸軟乎乎。
“可以了嗎?”梁常拍拍他的背。
蘭柏哼哼着,将手放在梁常的後腰,與他緊緊挨着。
“……”梁常再說不出什麼,任由蘭柏抱着。
其實還是會粘人的。
粘人也就罷了,為什麼還會咬上來?
唇貼上來的感覺叫梁常的腦子空白,再無法思考任何事情。
什麼粘的不粘的,什麼抱的不抱的,希望的……
萬一、就萬一……就是個無甚意識的夢呢?
如此一親一咬不要緊,梁常驚醒過來,初吻就這麼在夢裡沒了,可惜……第一下不記得了,一點都不記得了。
記住的隻是後頭被啃了幾下下唇。
梁常擡手捂嘴。
羞臊的感覺隻有一點點,多的是蘭柏為什麼啃他。
蘭柏虎牙尖尖的,他感覺怪怪的。
聽說原始人會這樣嘴對嘴,用舌頭試探對方嘴裡有沒有食物……
妖是不是也這樣?
“……”梁常坐起來低着頭,捂着嘴的手遲遲沒有拿開,他明顯感覺到自己的鼻息是滾燙的。
虧是沒伸舌頭。
不過……這也太原始了,更何況他也沒藏食物啊。
梁常初步判定:蘭柏餓了。
而蘭柏呢……
蘭柏在自己的小仙境裡坐着,尾巴晃來晃去,腦子裡亂糟糟。
想貼貼、想貼貼、想貼貼……
真的很想。
雖然活了大幾千年,但是還是有些難以抑制換一副身體後,本身存在的獸性。
蘭柏眸子微眯起來。
算了,這麼幾千年還是頭一次真的施行出去。
現在、現在還沒有過激的嘛。
咳……算是沒有過激。
祁無婁進到營帳看見梁常面頰微紅的模樣,匪夷所思。
“喝兩口酒這麼上臉?”
梁常摸了摸自己的臉:“是有點……”
“不對啊……”祁無婁伸手過去,輕輕捏了一下梁常的耳朵,“你這是做春夢了吧?”
梁常僵硬地擡頭,看向祁無婁:“?”
可能算,但春不到那個地步……
但頂不住祁無婁一下子看透他,使得他本身隻有一點紅的臉現如今紅的不大正常了。
梁常用手臂擋着臉躺下來,胸口縫合不久的線崩了,血漬滲了出來。
“害臊什麼?”祁無婁問着,一眼瞥向梁常的衣裳,麻利叫人,“快!傳軍醫來!”
“等等、等等……!”
“等什麼等,止血要緊,你等會兒再害臊成不?”祁無婁說。
梁常兩條手臂都放在了臉上,側面看隻看得見一隻紅着的耳朵,正面看隻能看見一截紅着的脖頸。
軍醫來見此狀況沉默良久,道:“這是個好姿勢,你最好别動。”
“麻沸散呢?”梁常悶聲問道,手指晃了晃。
軍醫歎息,還是給了麻沸散,這次量比上次少。
這回梁常沒暈過去,隻能眼巴巴看着自己的傷口被縫上。
期間想看又不敢看,不看又好奇,看了又害怕。
于是他一直處于一個半擡着頭看着的狀态。
軍醫嘀咕:“穿着甲胄還傷成這樣,怎的不會躲開些嗎?”
祁無婁看着軍醫縫針,不禁呲牙:“……你說的輕巧,有本事你去躲躲看,回頭那都得腹背受敵。”
軍醫擡眼瞥了一下祁無婁,垂眸将線剪斷,悠悠道:“我與那個廚子,兩個臭皮匠能頂個諸葛亮。”
祁無婁默然。
思來想去,這話真不錯。
軍醫隻是沒有實際去拼刀拼搶罷了,又不是不會打仗,若真到時候是能頂得上的。
梁常将手臂放下,偏頭看着軍醫:“那我多久能好?”
“三五天吧,期間你若是瞎胡鬧搞得發起熱來,可就棘手了。”軍醫将物件拾掇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