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沨!”
時雨驚呼一聲,緊接着便是一聲吃痛的嗚咽。
她被秦沨按在床褥深處,烏黑卷曲的長發被粗暴地壓在身下。尚未等她掙紮,年輕炙熱的身體已經纏繞上來,将她緊摟在懷中,難耐地蹭動。
“不對,這......”
時雨徹底不行了。
盡管先前她也交過男朋友,但這樣親密的行為,還是太超過了......
時雨又羞又急,如同被卷入了一場突如其來的風暴中心,理智和意識都分崩離析了,隻得漲紅了臉,不斷求饒:“你放開我.......”
然而,這一聲聲又輕又軟的求饒似乎觸發了相反的效果,秦沨先是鼻翼翕動了一下,埋頭嗅着她長發間的淡淡馨香,随後欺身上來,吻住了她胭紅柔軟的唇瓣。
“.......”
這是時雨第一次跟人親吻,卻是在如此混亂不堪的情況下。
秦沨的嘴唇很燙,唇齒間彌留着一股淡淡的酒精味,時雨頓時明白了他晚起的緣由,試圖偏過頭躲開,然而秦沨卻強硬地扣着她的下巴,壓着她動彈不得。
他們在昏暗中糾纏了許久,時雨蓦然發現,他漆黑的眼眸不知何時微微睜着,透出一種朦胧的光澤,似乎已經醒了。
——既然已經醒了,為什麼不推開她?
——難道說,其實他也喜歡自己?
時雨心中霎時湧起一陣酸酸甜甜的悸動,倏然間放棄了矜持和掙紮,任憑他将自己按在身下,兇狠而生澀地啃咬。眼看氛圍逐漸變得旖旎,她知道這不是一個淑女應該做的,因此在失控前的最後一秒,趴匐在他的耳邊,用她最清晰、最堅定的聲音,一字一頓地問:
“你知道我是誰嗎?”
随後,身上的人渾然一僵,目光徹底變得清明。
*
一整個早上,時雨都躲在卧室的盥洗室裡。
不是因為害羞,隻是實在不知道該如何面對秦沨。
秦沨徹底清醒之後,目睹着蜷縮在自己懷裡衣衫淩亂,嘴唇紅潤的女孩,破天荒地吐出了某個F打頭的英文單詞。
随後她從床上一躍而起,逃之夭夭了。
好在一上午平安過去,無事發生。令她在慶幸之餘,不免有些惆怅。
秦沨對她,是有感覺的吧?
某個前男友曾經說過,嘴巴可以騙人,但眼睛不會。秦沨意識恢複的時候,更多的是震驚,而不是厭惡和抗拒。是不是說明,其實他并不讨厭她?
甚至,還有些喜歡?哪怕喜歡的隻是她的臉。
想到這一點,時雨不免有些輕飄飄起來,再一次感謝父母給她遺傳了一張漂亮十足的臉。
不過說起來,爸爸和媽媽,好像都是比較平凡的長相呢。
哪怕帶着女兒濾鏡,從小覺得商景雲是全世界最美麗的女人,但以客觀的審美标準來看,商景雲的五官算不上出衆,單眼皮、鼻梁窄小,隻是氣質和閱曆使得她魅力十足。
爸爸的長相則更為普通,雖然膚色白淨,但身材矮小、額角微秃,放到人群裡也毫不起眼。媽媽曾說過,她從不以貌取人,當初看重的是時承安的忠誠和才華,遠比外表更能打動她的心。
自己能夠長得這麼好看,大概是中了基因彩票吧,就像很多明星的父母都是平凡人一樣。
“砰,砰。”
卧室的房門被輕輕敲響了。時雨以為是媽媽來催自己吃飯,高聲喊道:“我不餓!”
“商時雨,我能進來嗎?”
門外卻響起了秦沨低沉的聲音。
時雨心跳霎時漏了一拍,早晨的記憶如潮水般湧來,不由掌心微濕,喉嚨發幹,隻得輕輕拍了拍滾燙的臉頰,對着鏡子裡的自己比出一個勝利的“V”字手勢,然後裝作鎮定地快步走向門口。
“進來吧。”
秦沨站在門外,環顧四周,帶着一絲猶豫緩緩步入了時雨的卧室,并将房門保持敞開。
“可以談談嗎?”
秦沨一貫語氣平和,波瀾不驚,但時雨隐約感受到了某種暗流湧動。
因為這個口吻,她實在太熟悉了。從小到大每次闖了禍,或者做了讓媽媽不開心的事情,商景雲不會當衆責怪她,隻會在私下裡某個時刻敲響她卧室的門,然後說:“可以談談嗎?”
時雨努力想把話題掌控在自己手裡:“下午有安排嗎?”
她絞盡腦汁地回想同學提起過的某個話題:“金橋路那邊有個展覽,據說還不錯,是關于後現代藝術的。如果你不忙的話.......”
秦沨定定地看着她,沉靜的眼眸不含任何感情與雜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