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間,青綠大鳥展已經展翅而來,目露兇光。
雖然不太明白這算是什麼情況,但當着她的面要揍她的崽,未免太不把她當回事了。息棠挑了挑眉,擡起手,指尖向前一揮。
氣勢洶洶撲過來的三隻青鹮隻覺一陣勁風撲面,還來不及反應,身形便不受控制地倒飛了出去,在淩空撞翻了後方互啄的大鳥後去勢不減。
數十隻火雀和青鹮撞成一團,骨碌碌滾了出去,最後砸進灌木花枝中,半晌爬不起身來,周圍立時清靜了下來。
局面變幻隻在瞬息之間,看着一擊解決了所有火雀和青鹮的息棠,頭頂被啄秃毛的火雀目瞪口呆,她是誰啊?!
雖然結果略微超出預料,但也算達成目的,息棠收回手,現在的小輩在修行上着實懈怠。
她随手捏出隻飛鳥,決定還是叫凝光來收拾場面。
才送出飛鳥,鳳族守衛就已經趕到,這樣的動靜,鳳族自然不可能毫無所覺。
了解到隻是火雀和青鹮兩族小輩鬥氣,原本戒備的鳳族放松了幾分,為首者看向息棠,謹慎問道:“閣下也是來丹穴山赴宴?”
她着一身素衣,隻憑身上草木氣息,實在難以分辨是什麼身份。
“不。”息棠回道,“我來見鳳族巫祭。”
鳳族巫祭當然不是想見就能見的,正當鳳族守衛要問及息棠來曆時,得了消息的火雀和青鹮兩族長老來領鳥了。
就算兩族不和日久,面子上總要裝上一裝,何況這裡還是丹穴山中。兩族長老化為人形,心裡怎麼想不知道,但嘴上都檢讨着自己族中小輩的錯處,場面一時很是和諧。
參與鬥毆的火雀和青鹮縮着脖子低頭聽訓,不敢回半句嘴,心下卻道,明明長老們打起來的時候可比他們激烈多了。
場面話說完,兩族長老先後看向了順手解決了這場沖突的息棠,神情稱不上太友善。
大部分的鳥都是護短的,如今族中小輩被外人教訓,他們當然不樂意,不過礙于鳳族守衛在此,又有對頭看着,不好多說什麼。
也是到這時,終于有火雀族的長老注意到了息棠身旁的陵昭,大約是識得他,眼中閃過意外之色。
隻是見陵昭站在原地無動于衷,竟不曾上前問候,這名長老臉上隐約浮起不悅,隻是自恃身份,沒有開口責問。
更多火雀族長老的視線卻是停留在息棠身上,上下打量,似乎在度量她是什麼身份。
隻有那隻叫陵昭快跑的火雀主動湊上前,小心地看了息棠一眼才開口:“陵昭,你怎麼會在這裡?”
他不是去了畢方鳥族嗎,難道是跟随畢方少族長前來?
但畢方鳥族好像還沒到丹穴山?
這事兒卻是三言兩語說不清楚,其中許多細節更不能對外人道,鳥也不行。眼前火雀或許不清楚,但陵昭與火雀族的恩情早已兩清,實在不必再有什麼交集。
陵昭還沒想好怎麼開口,來領息棠和他的鳥已經先到了。
來的正是凝光身邊随侍的女祭,既然都在丹穴山内了,消息傳得自然是很快。
女子擡手向息棠見禮,臉上挂着恰到好處的笑意:“巫祭已在殿中等候,請閣下随我前往。”
能得巫祭親自接見,她到底是什麼身份?不隻火雀和青鹮兩族愕然,前來查探情況的鳳族守衛也頗覺意外。
息棠當然不需要向他們解釋,目光在火雀族鳥身上一掠而過。方才他們見了陵昭後的反應,她自是盡收眼底,看來在被她找到前,她的崽過得也很是精彩紛呈。
不過這些事都可以容後再議,眼下最為緊要的,還是先為陵昭洗煉血脈。否則他連半點自保之力都沒有,息棠随時都得擔心他會不會突然沒了。
息棠徑直随鳳族女祭離開,順手拎走了陵昭,并沒有同這些火雀多說什麼。
在她離開後,相看兩相厭的火雀和青鹮也沒有多作停留,别過鳳族守衛,各自領着族中小輩回去。
“她不是畢方吧?”
回頭望着陵昭随息棠離開的背影,火雀族小輩低聲議論起來,都好奇息棠的身份,陵昭又為什麼會同她出現在丹穴山。
他們這是要去面見鳳族巫祭?一衆火雀的神情都有些怪異,從前他不過是被火雀族收留的無名妖靈,身份還不如他們,況且他還——
這種微妙的心情,實在很難用言語來形容,其中幾名化為人形的火雀族少年彼此對視,心中有些不是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