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松開手。
解決掉一個蛇妖,想想有點擔心,害怕岑照夕那邊也受到突襲。此刻她明白過來,騙鬼是警告她妖族的靠近,并不是巫師兄來了。
她來不及去挖妖丹,朝石林奔去。月光下,岑照夕與青袍人,剛剛從魔音中醒來不久。
想想的鈴铛确實很厲害。
因為倆人的激戰,周圍嶙峋石頭已經被削去了一片。
想想看着她心心念念的男人,衣衫破爛,滿臉血污,又氣又急:“哥哥接劍!”
她取下‘非邪’,朝岑照夕擲去。
‘非邪’穿破夜空,直直地朝岑照夕飛去,他微微一愣,伸手握住劍柄。
“哥哥,我們一起殺了他!”
想想沒想到‘非邪’這麼配合,她心情激蕩,卷起翻海绫,朝那個青袍人襲去。這居然是個魔族,而且比那個蛇妖還厲害!
“鬼蛇死了?”青袍人似是有些不信,岑照夕的劍已經到了身邊。有了一把真正的劍,他恍若新生,人與劍,都渡上一層寒光。
“該……該死!”
青袍人避開,想想的翻海绫随後又至。他怒吼一聲,化作一道黑霧躲開翻海绫,躍到半空中,用盡全身之力劈向想想。
岑照夕看到這一幕,身影恍若一道閃現,下一瞬,他與劍,已經擋住了青袍人的狠狠一擊。
威壓之下,想想踉跄往後退了幾步,擡眸,才發現他也在回眸看着自己。
他現在的樣子有些陌生。明明是一張俊美無俦的臉,遇到什麼事都風平浪靜,現在眼裡卻閃爍着瘋狂的光芒。一絲鮮血,自唇邊流下,恍若一條紅線。
下一息,他們分别朝兩邊倒去。
想想來不及去扶岑照夕,她祭起鈴铛,魔音在石林裡回響。青袍魔族落在一塊凸起的石頭上,聞聲,更是頭疼欲裂,急忙捂住耳朵。
她的魔音鈴铛沒法隻攻擊一個人,想想匆匆将解藥塞入岑照夕口中,喚了一聲:“哥哥!”
岑照夕重傷之下,竟然能起身。
他滿臉血污,傷口撕裂,身上一片片全是破碎的黑布條。岑照夕手持‘非邪’,與他又鬥了十幾個來回,直到對方猛地吐了一口血,倒退着倒地。
想想焦灼地看着,見此,松了一口氣。
随後,岑照夕身體晃悠悠的,劍插在了地上,單膝跪地。
“……”
魔族已經不足為懼,可惜哥哥也快不行了。想想擔憂地奔了過去,捧起他的臉看了看,然後扶他坐好,抽出那一把劍。
“我來吧。”
想想一步步走向那個魔族。
她将劍尖插入青袍人的心髒。
魔族死了,想想扭頭問:“魔族身上有沒有什麼值錢的東西啊?”
月色下,岑照夕強撐着一口氣,擡眸看她。
明明是一個天真爛漫、容貌動人的少女,動起手來,殺伐決斷,又狠又準。
他不由得笑了。
想想第一次見他笑,沒想到是這種場合,他慘白的臉,淩亂的黑發,一道道血痕配上笑容,真真真……太好看了!
見他不答,想想又想起外面的蛇,問:“那你吃蛇羹嗎?”
“……”
岑照夕記得,被想想殺死的那個妖族,被稱為‘鬼蛇’,在妖域也算是個厲害的角色。然而在她的手裡,幾下子就沒命了。
原來她這樣強。
他剛剛用劍,又撕裂未愈的傷口,此時又是一陣剝皮抽筋的疼痛。
想想還在一旁碎碎念:“天哪,這個地方怎麼會有魔族和妖族呢?唉,如果報告給宗門,事情就多了,你也被發現了;不說呢,這到底是妖魔兩族,萬一有别的事情就不好了。好為難啊。”
岑照夕忽然開口:“我要走了。”
“啊?”想想吓了一大跳,瞪大眼睛:“你的傷還未好,你要去哪裡?”
她站在他的身前,已經看到岑照夕手上滴落的鮮血,那是傷口撕裂後,順着手臂流下的。
想想真的對他好心疼。
年紀輕輕長得這麼好看,卻身負重傷,流落他鄉。現在這一帶還有外族滋擾,真是過得不安甯。
想想擡頭:“哥哥,你跟我回宗門吧,我跟門主說明情況,可以保護你。”
“不用。”
他隻答了一句,就用手按住地面,想要起身。想想一擡頭就見他要走了,急忙跟上:“你去哪裡?”
“……回家。”
他雖然這麼說,心中卻怅然。想想在他身後連聲呼喚他的名字,岑照夕隻當沒聽見。
隻是沒走幾步,眼前一黑,岑照夕扶着石壁,重重喘了幾下。
想想走過來,不知道是喜是悲:“哥哥你悠着點。”
她扶着岑照夕回到石洞,現在他無力反抗了,隻能任憑想想擺布。
想想看着他,沒由來說了一句:“哥哥的劍比那個人好。”
他昏沉沉中還是聽清了:“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