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話,那麼出口的線索一定在鮑勃先生那裡。”
鮑勃先生是唯一一個串聯起過去和現在,保持着一定理智的npc。它能駕駛列車,就代表它能思考,具有基礎的判斷能力。
“去找鮑勃先生?”江離提議道,“它有可能會攻擊我們。”
胡枝子當然知道,但從理論上來說它就是最有可能交流的。它有醜陋的外表,每次列車停下來就要吃掉一個車廂的人,這些種種都在顯示着它兇殘至極,為的就是讓玩家不敢去找它。
“現在列車還在運行,它就算生氣應該也不能離開駕駛位。”胡枝子猜測,每一個小時才能吃人不僅對于玩家,對于鮑勃先生也算一種約束和規定。
江離被胡枝子說動,兩個人正準備往一号車廂移動,忽然從後車廂傳來一聲凄厲的女性尖叫,胡枝子想也沒想就朝後面跑去。
遊戲裡每出事一名女玩家,那位違規的女玩家就更容易被找出來,她需要第一時間知道是誰出了事。
出事的是一直沒什麼存在感的一位女玩家,她的情緒像是在一瞬間爆發,列車隻在很短的時間就侵蝕了她。
她突然爆發咬傷了夏意,夏意的手臂上被生咬下了一大塊肉,渾身血淋淋的,隻有臉慘白,攥着夏誠的衣領抽泣道:“我完了我完了,我被咬了。哥,我死定了!”
夏誠抱着受傷的夏意,如果不是如此,他臉上的表情似乎已經要去把異化的女玩家撕碎了,給夏意報仇。
胡枝子趕來之前可沒想到這麼刺激,轉眼之間,違規女玩家的範圍被極度縮小,兩個異化的女玩家必然不可能是,夏意被傷,幾乎是把李羽等于違規女玩家定在闆上。
現在不是思考這些的時候,夏意和夏誠都誤以為被咬就會異化,現在兩個人情緒極度激動,随時可能中招。
胡枝子到的第一件事就是蹲下來提醒他們:“深呼吸别激動!不是咬了就會被異化,隻要你們的情緒穩定就不會被異化!”
“什麼?你怎麼知道?”夏意聽見胡枝子說話,回頭詫異道,“你們找到什麼?我……可以問嗎?”
“隻是猜測。”胡枝子并沒有說是李羽告訴她的,她擔心夏意夏誠因此會信任李羽,李羽在她心中已經被大概率打成了違規的女玩家。
夏意識趣的沒有問,她把全身的精神都用來抵擋傷口帶來的劇痛了。她聽進去了胡枝子的話想努力平複心情,但傷口太痛,她臉上也是一下又一下的猙獰。
“你知道她是怎麼異化的嗎?”胡枝子看向已經異化的女玩家,她在印象裡似乎是個近乎透明的安靜玩家。
夏意沉默了一下,看了看四周才對胡枝子說:“我看見姜暗和她說話了。我懷疑你之前說的内鬼真的存在,而且很有可能就是姜暗。”
幫忙安頓好夏意後,胡枝子和江離按照原計劃前往一号車廂,路上遇到其他玩家胡枝子都提醒了他們保持心情平和。他們似乎也發現乘客體重的問題,正圍着一個乘客不敢動手。
這個胡枝子沒法幫他們,隻能委婉的提醒他們時間寶貴,鑰匙真的很重要。
這一路沒遇見姜暗和李羽,直到到了一号車廂都沒有看見他們的人,這讓胡枝子有種隐隐的不安。
鮑勃先生在駕駛列車,它已經畸形的軀體和駕駛室的機械異常違和,胡枝子試探的敲了敲門,門裡傳來一聲低沉的男聲:“請進。”
好聽的男聲,有點低音炮的意味,很難想象這樣的聲音出自一個怪物身上。
違和,這個字再次出現胡枝子和江離腦海裡。
兩個人對視了一眼,在外面鮑勃先生大概率無法出來,如果進去可就沒法保證安全了。
可是來都來了……
胡枝子現在滿腦子都是這句中國人的經典語錄,來都來了,怎麼能不深入問清楚呢?
門被輕輕推開,胡枝子和江離再次走進狹小的駕駛室,血腥氣充斥着整個空間。原本擔心過可能會對他們發起攻擊的鮑勃先生頭也沒回,一心都在操作機器,還是江離咳了一聲,它才慢悠悠的問道:“親愛的乘客,請問有事嗎?列車正在運行着,你們還是在座位上比較安全。”
它聲音溫柔,語氣緩慢,仿佛是一位優雅的紳士。
“我們有點餓了,不知道車上哪裡有吃的?”胡枝子想了一下,抛出了這個問題。
這個問題顯然勾起了鮑勃先生的興趣,它在百忙之中回頭看了胡枝子和江離一眼,從它臉上堆砌的膨脹綠色皮膚中,胡枝子看不出它的表情,但它的語氣依舊溫和:“本趟列車不提供餐食,請乘客……自行解決。”
胡枝子和江離同時沉默,鮑勃先生又補了一句:“如果需要餐具,我可以為您提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