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鶴的推斷果然是對的,兔子把自己的所在地設置成了遊戲的安全點,她待在桌子下再安全不過。
聽着外面此起彼伏的尖叫聲,她内心沒有一絲波動,甚至還有點昏昏欲睡,就在她要陷入夢鄉時,遠處突然傳來了四聲鐘響,她的手腕上也同時傳來一陣刺痛。
00:59。
突然出現在她身上的動态數字不是時間,而像是某種倒計時,催促着她去做什麼事。
雲鶴從桌子下爬了出來,笃定的看向兔子道:“你隐藏了規則。”
“通關判定我都告訴大人們了,大人可不要胡說喔。”兔子一點也不意外雲鶴會出來,它眼睛笑着眯成一條線道,“大人,這個世界可不需要懶惰的神明。”
雲鶴手腕上的倒計時還在繼續,一陣陣刺痛都在提醒着她要趕快離開這裡,兔子想搞事,連在一個地方不能待太久的規則都沒有告訴他們。
如果是其他人,大概就忍了。
但雲鶴一直覺得這裡隻是她的幻覺,讓自己幻覺裡的人欺負了,她不要面子的嗎?
于是她心有怨念,惡向膽邊生,眼疾手快拎起兔子就往遠處的樹上砸。
兔子完全沒想到新入的神明候選人就敢做出傷害指引人的行為,一個不察被砸了個結結實實,龇牙咧嘴的準備報複回去時,就隻捕捉雲鶴一個狂奔遠去的虛影。
按照遊戲規則,它是不能離開這裡的。
兔子也不是毫無辦法,它重新拿起魔杖,給它的“朋友”傳了消息,中心大意就一句話:一定要弄死那個穿黑衣服長得最漂亮的。
這頭雲鶴打完了兔子轉頭就跑,拼命狂奔出去了50米左右手上的刺痛才停了下來,手上的數字也跟着變成了0:59:57。
看來不能在一個地方待超過一個小時,否則就會觸發懲罰。
還是要趕快重新找個藏身的地方。
離開了兔子的安全點,意味着她不再安全,她在桌子下待了一個小時,連追捕者長什麼樣子都不知道,這可不是什麼好事。
雲鶴在森林裡走了一會兒,一路看見了許多枯骨,從他們身上殘存的布料和裝飾能看出都不是現代人,在一堆簇擁着的白骨裡,她似乎瞧見了一把鑲着華麗寶石的彎刀。
她正好缺一把武器。
雲鶴剛剛蹲下來把刀拿到了手裡,就感覺什麼冰涼的東西悄無聲息的抵在她的頭上,緊接着背後傳來家庭婦女的聲音:“把刀交給我。”
“你都有槍了,還跟我搶把破刀不合适吧。”雲鶴沒有如家庭婦女想象的立刻認慫,她慢慢轉過來,黑白分明的眼睛與家庭婦女對視道。
家庭婦女有些生氣了,她臉憋的通紅暴躁道:“讓你給你就給!信不信我一槍崩了你!都怪你這個賤人,我們才會需要對那個怪物!你們這樣的人就該被它生脫活剝了。”
她看雲鶴的眼神太過仇恨,似乎是在透過她看别的什麼人,雲鶴了然道:“你家庭不太幸福?”
“你……胡說什麼!”家庭婦女下意識反駁,眼神躲閃,這正好給了雲鶴機會,隻用了一個瞬息,兩個人的關系互換。
雲鶴拿着槍掂量了一下:“喔,原來是沒有子彈了啊。沒關系,我還有刀。”
刀架在脖子上後,家庭婦女的态度立刻發生了三百六十度的轉變,她哭訴着她家庭不幸,丈夫找了年輕漂亮的小三,如果她出不去,她的孩子一定會被後媽欺負死的。
雲鶴冷漠的聽她說着這些話,一點也沒往心裡去,她玩遊戲一向是跳劇情的。
“别說那些沒用的,追捕者什麼樣子?有什麼弱點?快點說,說了我就放你走。”
她曾經聽見過一聲槍響,家庭婦女一定是遇見過追捕者的,她現在還能在這裡就說明她逃掉了。
說起來,這個遊戲也是夠坑的,家庭婦女自以為搶了最好的裝備,結果裡面隻有一顆子彈,連塞牙縫都不夠。
家庭婦女有些狐疑,抹了把眼淚問道:“我說了,你可不能反悔!”
“當然不會。”雲鶴答應的很快,“都是……我殺你做什麼。”
雲鶴的意思其實是他們都是她的幻覺,她沒必要殺自己人,而家庭婦女理解的似乎是另一個意思,她咬咬牙跺跺腳說:“好吧,我實話告訴你吧。追捕者是兔頭人身的怪物,它根本沒有弱點。我和那兩個學生一起遇見它,它中了槍和弩,傷口很快就愈合了,它根本就是無敵的!”
兔子這個難度改的這麼過分嗎?
家庭婦女看雲鶴皺眉,深怕她不信她,急忙補充道:“我沒有騙你,求求你,快放我走吧。我們聚集在一起太久會被追捕者發覺的。”
連玩家聚集都不讓,兔子這規則隐藏的不是一點半點啊,虧它還好意思說自己最公平公正。
大概真的是背後不能說人,家庭婦女說出這句話沒多久,不遠處就傳來鈴铛聲,兔頭人邁着沉重的步伐往這邊挪動着。
它看起來有兩米高,皮膚表面都是塊狀的肌肉,手裡拖着滿是鮮血的砍刀,脖子上的兔頭卻是一個毛茸茸的笑臉,搭配起來十分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