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都沒有錯,也許是時機未到。
夏微甯嘴角慢慢浮起一番苦澀,這次是真的結束了吧。
他那麼驕傲的一個人,怎麼會讓人一而再羞辱。
心中慢慢變涼,既然已經狠心拒絕,現在想這些也是枉然,于事無補隻會徒增煩惱。
夏微甯強行制止心中的胡思亂想,定了神頂着紅腫的眼睛去洗漱。
人躺在床上卻睡意全無,盯着重重的黑眼圈直到天亮。
隔壁的盛淮洲亦是如此。
清晨,陽光透過窗戶投射到地闆上,盛淮洲靠着床在地闆上坐了一夜,一動不動,不知道在想什麼。
高昂的彩鈴聲驟然想起,盛淮洲一個激靈清醒過來,晃晃腦袋,眼神清澈很多,急忙去尋找手機,等了幾秒調整聲音才接通電話。
“媽,怎麼了?”
“你回家一趟,我們有事要和你說。”
盛淮洲低頭看了眼自己這亂糟糟的情況,想也沒想直接拒絕,“改天吧,我還有點事。”
“沒事,不耽誤你多久,我們在家等你。”
“那行吧。”盛淮洲見他媽媽這麼堅持也沒再推辭,“我等會回去。”
他起身去洗澡,沖掉身上的酒味和頹廢。
一同被扔進垃圾桶的還有昨天的痛苦記憶。
簡單收拾後他身上已沒有剛才的淩亂和不堪,依然幹淨如初,還是那麼神采飛揚。
隻不過眼底的落寞是怎麼也掩蓋不住的。
出門時,盯着夏微甯的房間看了片刻,緊閉的房門再次阻隔在他們之間,無法探知她的消息,也不知道她心情怎麼樣。
盛淮洲仰起頭,沐浴在陽光下突然自嘲一笑。
她應該不會難過吧?
他希望她不會難過。
他不想她難過。
盛淮洲轉身離開,屋内的夏微甯熬了一夜終于堅持不住,沉沉睡過去。
回到家,家裡人見到他都很驚訝,盛母直接将他拉到一旁,關心問:“你這是幹啥去了?臉色這麼差。”
盛淮洲抹把臉,“沒事,昨天失眠了。”
“那你去屋裡睡一會。”
“不用,叫我回來要說什麼?”
盛母臉上的肉不動聲色地輕跳兩下,有些難為情,像是需要一個台階。
盛淮洲當然能察覺到,想來是讓母親礙于面子難以開口服軟的事,便主動遞話。
“我們都是一家人,什麼話不能說?”
韓芷從一旁走過來攙扶住盛母,“媽,你有什麼就說什麼,淮洲也不是那不明事理的人。”
盛母對着不遠處的盛父使了個眼色,對方很快從廚房端飯出來,“我們邊吃邊說。”
一家人圍在一起,盛淮洲眼睛從父母、大哥大嫂身上掃過,她們不說他也沒什麼好急的,正好沒吃飯有點餓,倒不如安心吃飯。
盛淮洋很少參與家裡這些事,奈何一個個全朝他使勁,沒辦法,輕歎一聲,同情地看向盛淮洲,“其實爸媽叫你回來還是想說你和楚瑜的事。”
盛父盛母和韓芷皆是一臉疑惑,像是聽天書一般。
盛淮洲神情一愣,放下手中的筷子,“我和她的事之前已經說得很清楚。”
“可是爸媽不同意……”
還沒等盛淮洋說完話,盛母擡手在他肩上打了一下,“胡說什麼呢?”
盛淮洋整個人懵了,“我說錯了?”
韓芷給他一個嫌棄的眼神,“廢話,你說錯沒錯。”
“哪裡錯了?”他不敢回嘴,隻能小聲嘀咕。
現在最尴尬的就是盛淮洲兄弟倆,活活兩小醜,在周圍一衆頗具殺意的眼神中,倆人顯得那麼弱小又楚楚可憐。
盛淮洲掙脫大哥緊抓的雙手,站起來,問:“媽,你們到底想說什麼?”
“以前是我們錯了。”
這突如其來的道歉讓盛淮洲有些意外,“為什麼要道歉?”
“你說得對,感情這事不能勉強,我們不該憑着老一輩的情分強行讓你和楚瑜在一起。”
“是不是有人和你們說什麼了?”
“沒人說什麼。”盛母笑着搖搖頭,“我和你爸想要的就是你們都過得好,過得好前提是感情要好,強扭的瓜不甜。”
盛淮洲欣慰一笑,“爸媽,謝謝你們。”
“我們也不反對你和小夏在一起,隻要你喜歡的爸媽都喜歡,我們會好好對她。”
此刻,盛淮洲隻想隐身,恨不得找個洞鑽進去,合着他完全傳達錯了,怪不得會挨揍。
聽到這,盛淮洲心中不由得徒增一股悲涼,心口又開始隐隐犯痛,嘴邊的笑慢慢變成苦澀的,比最濃的苦咖啡還苦。
“淮洲,你怎麼了?”盛母有些擔心。
“沒事。”盛淮洲低着頭自嘲一笑,喃喃道:“她壓根就沒看上我。”
“你們吵架了?”
“什麼吵架了。”韓芷推他一把,“有時候言語是不真實的,要看她是不是有什麼苦衷。”
盛淮洲苦思冥想不知道夏微甯的苦衷是什麼。
怕連累自己?她也沒什麼好連累的。
經濟條件?這個不存在問題。
事業發展?自己不會阻止她工作。
家庭問題?看着也不像。
盛淮洲想到一個排除一個,最後隻剩下感情問題。
難道她根本就不喜歡自己?
想到這臉色驟然發白,像被什麼掐住呼吸,要命的窒息感襲來。
韓芷一看他這模樣就猜得差不多,笑道:“别自己吓自己,多去了解她,試着走進她的内心,尋找她的情感共鳴,這樣你們才會有更加深入的相知,感情中需要從天而降的心動,也需要始終如一的陪伴,像涓涓流水潤物無聲。”
盛淮洲被這番話說服,不禁豎起大拇指點贊,“看不出來啊,嫂子,你才是情感專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