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病的這幾日,已經叫人去跟他說了,隻是縣學離得遠了些,六郎别急,應該明日就到了。”說起大孫子,老沈氏頓時精神了許多,笑眯眯地說,“六郎,等病好了可也要好好讀書呀,到時候跟你哥哥一樣,也做秀才上縣學去!”
這下裴琅是真的被驚到了,他以為對方也是個跟自己差不多大的小孩兒,沒想到居然是個秀才!他可是知道這舊社會的秀才要比公務員難考多了。“哥哥真厲害!”裴琅由衷地贊歎。
“那可不是”老沈氏也是一臉的得意,“咱們江南文風昌盛,像你哥哥這樣十六歲的秀才,放到全縣都是數得着的。”
恩,江南,十六歲,裴琅默默在心裡劃着重點。
裴琅知道,雖然人們總說“窮秀才”,但實際上,不論是在哪個年代,身為秀才及其家人,日子總不會十分難過。因此,雖然所屬年代依然不明,裴琅卻是感到了一陣安心,也對那位尚未謀面的厲害哥哥多了一份感激。
老沈氏待裴琅喝完了粥,便接過碗來說:“六郎先歇着,待會兒祖母再給你端藥過來。”
裴琅已經享受了一整天飯來張口的服務,這會兒穩定了心神,見老沈氏依然這般為他忙前跑後,便感到十分羞愧,也顧不得露不露餡兒的問題了,忙跳下床對老沈氏說:“祖母,孫兒自己去端,孫兒已經好了。”
說完還學着孩子的樣子在原地蹦了兩下,以證明自己是真的好了。
老沈氏被唬得不輕,連忙按住他說:“使不得,使不得。六郎的孝心祖母心領了,等明日郎中來瞧過,說痊愈了,六郎怎麼跳怎麼跑都成,如今就在床上好生歇着,啊。”
裴琅在床上躺了一天,非常想走動走動,但見她實在堅持,又恐怕弄巧成拙,露出破綻,隻得重新躺回去。一會兒老沈氏端來湯藥,裴琅也乖乖喝了,老沈氏又叮囑了他諸如“夜裡要蓋嚴實,不能貪涼踢被子”等許多事項,方才阖上門出去了。
裴琅一個人在屋裡,精神便松懈下來,他閉上眼,把穿越來的事情仔細回憶了一遍,越想越覺得自己幸運。在古代能請得起郎中,抓得起藥,家中小孩能單獨住一間房,還能供出一個秀才,這樣的人家至少也是衣食無憂的。裴琅覺得自己簡直是中了大獎才能穿到這樣的人家來。他一邊想着,一邊就在藥效下迷迷糊糊地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