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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且末傳說(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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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那位靠着斷牆而坐的年輕人叫嶽國璋,也是這支考察隊的一員。他的父親是臭名昭著的奸商嶽亞雲。

他本是北平城裡的一名纨绔子弟,這次參加考察隊是嶽亞雲的堅決主張。嶽亞雲一聽到近藤敏三郎要到新疆探察的風聲立即帶着兒子去見近藤敏三郎,請求近藤敏三郎帶他這個愚侄出去見見世面、學點本事。當然也還有一層心照不宣的意思:萬一有油水可以分得一份。

近藤敏三郎不好推托,隻好把嶽國璋帶上。嶽國璋長這麼大,哪受過長途跋涉、野外勞作的辛苦!他瘦了許多,圓鼓鼓的面龐象洩了氣的皮球,兩頰塌了下去。加上風沙磨、驕陽灼,他那張松垮垮的面皮恰似皺皺巴巴的哈密瓜皮。他早就不想幹了,但既然出來,回又回不去,隻好拖沓着幹到底。這會他閉着眼在回味以往的歡樂…...

考察隊的第五名成員叫買買提,維吾爾族,壯年漢子,膚色黑紅,筋骨結實。他原本是個單身長工,因幫助巴依(财主)的養女和情人私奔,被巴依毒打,當正要被拴在馬尾巴上活活拖死的時候,被近藤敏三郎一行撞見,近藤敏三郎用一百塊銀洋買下他一條命,他就作了考察隊的向導和仆從。

五個人正在歇息,忽然,傳來駱駝嘎啞的鳴叫,此起彼落,聲音異常急迫。

買買提站起身,不安地眺望遠方。驟然間,他臉色劇變,惶恐地喊叫道風來了!惡風來了!

近藤敏三郎等人慌忙起身,順着買買提手指的方向,看見一團渾濁的黃霧伴夾着呼嘯的風聲,鋪天蓋地滾滾而來。瞬間,一股先頭風掀起他們的衣角。

“快跑!”近藤敏三郎大叫一聲,五個人拔腿跑向一處廢墟墟。剛剛進到避風處,那暴烈的狂風怒号着橫掃過來,掀起萬丈黃沙巨浪,刹那間,天空飛沙走石,昏慘慘,暗淡淡,

睜眼看不出一尺開外,咆哮如雷的聲響震人耳膜……

他們躲進的這處廢墟是一座被流沙淹沒了的大建築物,頂上和四周雖被沙子覆蓋但看得出,裡面卻寬敞,有一間古老的大廳約剩五十平方米的空間,還套有幾個小一些的内室。他們頭一天到此,就選擇這裡作為基地。駱駝、裝有淡水的牛皮袋、食品等等均安頓在裡面。晚上就在内室睡覺。

他們從唯一的入口﹣﹣一個四米見方的缺口進到廢墟後,擔心缺口會被風沙堵住,盡管這裡背對風向,近藤敏三郎還是叫買買提拿一把鍬在缺口處守着,鏟去漸漸積高的流沙。其餘的人進到内室歇息。

一個鐘頭、兩個鐘頭過去了,風勢不見減弱。劉澤陽背靠土壁,漫不經心地用短鍬柄敲打着地面。敲着敲着,他突然覺得聲音有些異樣,不是瓷實的哨哨聲,而是空洞的冬冬聲。

“你們聽,下面好象是空的。”他說,又敲了幾下,“挖挖看吧?”

“算啦,别白費勁啦。”嶽國璋有氣無力地答道。佐藤真一沒吭氣。

近藤敏三郎說:“試一試。”于是扭亮了手電為劉澤陽照明。劉澤陽挖了陣,約有兩尺深,叫道:“碑,有一塊佉盧文石碑!”

近藤敏三郎、佐藤真一湊過去看:一塊刻着佉盧文字的石碑顯露出一角。近藤敏三郎懂得佉盧文,他借助手電的光亮,辨認了一會說:“墓碑……是且末國王的墓碑,快點挖!”聲音中透出内心的激動。

幾個人仿佛倦意全消頓時來了精神,奮力挖掘。不一會,一塊長約兩米、寬約一米的石碑平躺着呈現在他們面前。近藤敏三郎吩咐:“把撬杠拿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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