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樂郡主被歡兒撞到本就生氣,又見歡兒說出那樣嚣張的話,心裡已經是怒火滔天:
“牛勁?姑奶奶?本郡主長這麼大還沒有人敢對本郡主這麼說話。我七表哥府裡一向規矩甚嚴,怎麼會有你這樣的東西?”
歡兒剛才是午睡醒遲了,怕耽誤了和隔壁院的丫頭們打牌,這才着急忙慌出門,沒想到撞上安樂郡主這位大佛。
此時她已經被吓得瑟瑟發抖,她知道自己這回要完蛋了,但又覺得不甘心,求生的欲望讓她生出勇氣。
她思酌片刻,小心翼翼地說:
“奴婢之所以撞到郡主,是因為雲大夫說郡主的養顔丹缺一味藥,奴婢着實想為雲大夫分憂,這才一時心急去買藥,不小心撞到郡主。至于之後的狂悖之言就更是奴婢與春月之間的玩笑話了。”
她這一番話說得好一個圓滑,俨然将自己變成了一個忠心為主的好奴婢。
安樂郡主見她說是為了雲溪,怒氣有些消散,但還是嘲諷地說:“這麼說,合該是本郡主欺人太甚了?”
“奴婢不敢。”歡兒聞言立馬叩首在地上,樣子十分可憐。
春月聞言卻是立馬跪下,聲聲哭泣:
“郡主,這歡兒根本不是着急為我們姑娘辦事,姑娘很少吩咐她們,即使有吩咐,她們也是一推再拖,她今日着急出門分明是約好了同别的院子裡的丫頭們打牌。”
“您若不信,可以派人搜搜歡兒的身,看是不是還有要拿去賭的銀錢。”
安樂郡主于是派了自己身邊的婢女畫意來搜歡兒的身,這一搜竟真從她身上搜出了幾貫錢和一隻檀香木簪子。
這檀香木簪子的香氣濃郁又持久,若是賣去當鋪,也能得個好價錢。
畫意将那支檀香木簪子交給安樂郡主,安樂郡主一看,這簪子赫然是雲溪平日裡常戴的那支蝴蝶簪子。
歡兒一見那檀香木簪子便瞪大眼睛。
她平日知道這隻簪子是雲溪常戴的,不敢偷這簪子。一定是方才打盹兒的時候被人塞進來的。
歡兒聲稱冤枉,說自己一定是被人陷害。
安樂郡主的怒氣一下子燒到了天靈蓋,這個婢女嘴裡沒一句實話,她就算不知道這簪子和她頭上的簪子是一對兒,可雲溪時常佩戴,這個婢女連這都敢偷,一定是看雲溪心思單純,又性子溫柔,便欺負雲溪。
“先給我打她30手闆,過後着人告訴七表哥,将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丫頭發賣出去。”
今日她便替雲溪除了這個禍害。
院子裡的人還不知道門前發生的這些事,安樂郡主氣勢洶洶地進門。她倒要看看,這屋子裡還有多少妖魔鬼怪。
走到正屋門前,安樂郡主看見上次就注意到的那個丫頭,抱着掃帚正在打瞌睡。院子裡還有許多藥材渣,也不知道多久沒有仔細清理。
見她來到,喜兒忙上前施禮:“郡主萬福。”那樣子要多谄媚有多谄媚。
安樂郡主見她打扮得花枝招展,行禮行得又嬌柔做作,便看出了這丫頭的底色。
她冷冷瞥她一眼,道:“這地上的藥渣弄髒了本郡主的新衣裳,你是怎麼辦事的?”
未等到喜兒開口,安樂郡主便一招手,聽雨閣的兩位管事婆子頗會看臉色,立馬捉着喜兒打手闆。
滿院的仆人見此情景紛紛跪地,這幾天他們也頗為懈怠,生怕被安樂郡主責罵。
安樂郡主掃視衆人一眼,說:“樂兒在哪?”方才在路上,春月便哭着跟她說了樂兒在飯食上的苛待。
樂兒緩緩爬到了安樂郡主面前應答。
雲溪聽到外面的動靜,趕緊放下醫書出來,見這架勢張口要勸。
安樂郡主卻擡手制止:“雲大夫,不必再勸,你是仁心醫者,我卻不是。這幾個人張牙舞爪到了我面前,攪得我心煩。”
說完,安樂郡主又低頭看向跪着的樂兒:“我聽說你扯着我七表哥的旗子在飯食上苛待雲大夫,你倒是好大的膽子。”
樂兒跪在地上不停磕頭:“奴婢知錯,奴婢再也不敢了。”
安樂郡主給畫意使了個眼神,畫意點頭,立馬上前重重打了一巴掌,聲音脆響。
“這差事若是做不好,就不用做了,趕明兒也把她發買了。”
安樂郡主輕輕開口。
雲溪此時終于找到機會說話,她拉了拉安樂郡主的衣袖。
安樂郡主望向她。
“她們幾個丫頭這麼猖狂,也有我的責任。這是我律下不嚴,郡主方才已經懲罰了她們,您看能不能從輕處理,我将她們罰去我的藥草園,做侍弄藥草的雜活兒。”
雲溪好言好語地勸道。
這幾個丫頭雖然有錯,但若是這麼發買了,怕是沒有活路了。
“這不是太便宜了她們?”
“哪能啊,我那藥草園裡有很多藥材,不同藥材有不同的侍弄法,很是麻煩呢。還有,我有幾個小夥計也在藥草園那裡,正需要人照顧。”雲溪笑道。
“那行吧,你這個做主人的都這麼說了,我還有什麼辦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