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洗漱完畢後,簡蔚接到了趙挽聲的電話,兩人東一榔頭西一棒槌地說了會兒無關緊要的話後,趙挽聲才嗫喏地說:“你周末有假嗎?我周末去找你好嗎?”
簡蔚的工作不僅沒有假期,他這個周末還要陪陸俞風去出差,趙挽聲知曉後沉默了兩秒,然後又笑了一下說:“那我等下周末去找你。”
趙挽聲隻有周末一天的假,從貧民區到市中心最快也要兩個半小時的車程,來來回回得五個小時左右,簡蔚想說太麻煩了,但他不忍拒絕趙挽聲,剛剛趙挽聲的沉默實在有些失落,趙挽聲對他情深意切,他想好好經營這段來之不易的關系。
簡蔚挂了電話後,便開始去浴室洗自己和小寶換下來的衣物。宿舍裡有員工單獨的浴室,裡面還配有牌子貨的沐浴露洗發水等等一系列洗漱用物,這更讓簡蔚認為陸家的員工福利有多好。
次日,小寶第一天上學,陸俞風特意給了他兩個小時的假,讓他送小寶去學校。
F區的市中心雖然繁華鼎盛,卻透着一股糜爛質感,像是墜在地獄的一株曼殊沙華,妖冶秾麗。
小寶上一次因為暈車一直縮在簡蔚懷裡沒有看見外面,這會兒扒在車窗前一眨不眨地望着外面栉比鱗次的高樓大廈,圓圓的瞳孔裡滿是震撼,原來這個世界上不是隻有矮矮的磚瓦房,狹窄潮濕的小路,昏暗老舊的小路燈。
到了幼兒園,見到負責小寶的班主任,簡蔚交代了小寶不少的話,還怕小寶在學校受了欺負,要他乖乖聽老師的話。
小寶頻頻點頭,黑漆漆的寶石般的眼睛滿是對學校的向往。
“小寶乖哦,放學爸爸來……”說到這兒,簡蔚想起陸俞風隻給了他兩個小時的假,隻能有些尴尬地住口看向一旁的宋開。
宋開面無表情道:“今天是小寶第一天來學校,陸先生說你可以來接他。”
簡蔚像是得了聖旨一樣,立刻歡雀地抓着小寶兩隻嫩嫩的小爪子:“聽見了嗎?爸爸下午來接你!”
小寶湊過去在簡蔚臉上啾了一口:“嗯!爸爸放心,我在學校會很乖的!”
回到陸家後,簡蔚跟副管家報道了一聲,然後開始一天的忙碌,當然時不時會有小朱過來挑他的刺。
簡蔚正在花園裡擺弄那些長勢優秀的郁金香,他需要剪一些花枝做成插花放到客廳、陸俞風的書房以及卧室,小朱黏在簡蔚身邊一張小嘴喋喋不休。
“我說你這個人怎麼這麼沒有禮貌?我跟你說話呢!”
簡蔚看了他一眼,心裡煩不勝煩,再是漂亮的人,如果性格像個聒噪的鹦鹉一直叽裡呱啦個不停,也令人心累。
簡蔚有氣無力地攏着地上剪好的花枝:“你好閑啊,你不用幹活兒嗎?”
簡蔚和小朱都是高級男仆,他要每天做大量的工作,小朱卻過得逍遙自在,每日吃吃喝喝逗逗貓,簡蔚心裡是不平衡的,他也深知兩人如此差别的原因,陸俞風喜歡小朱,自然由着小朱遊手好閑。
恃寵而驕的小朱得意地揚起下巴,拿着手裡嬌嫩的一枝粉色郁金香擺來擺去:“俞風哥準許我不用做工,我跟你可不一樣。”
說到這兒,小朱想起底下流傳的那些關于簡蔚的言論,又好奇地湊近:“哎,怎麼是你一個人帶着孩子啊?小寶的另一個父親呢?你們為什麼不結婚?是不是你太不好,人家不要你了?”
簡蔚氣得眼睛瞪圓:“你少管我的事!”
說罷就抱着花往屋裡走去。
小朱被簡蔚的态度惹怒,這裡誰不是哄着他敬着他,他可是陸俞風的心肝寶貝,這個簡蔚簡直好歹不分,他冷嗤一聲,不甘示弱道:“你等着!等俞風哥回來我一定告你的狀!”
簡蔚背影頓了頓,他也知道小朱在陸家的地位,要是小朱真在陸俞風耳邊說了他什麼的不好,那他還能有好日子過嗎,最壞的結果可能就是把他給辭了。
簡蔚憤憤地回頭,小朱這才順了氣,趾高氣昂地走過來圍着簡蔚轉圈,就像一隻高傲的波斯貓優雅展示着自己漂亮的皮毛:“知道怕了?瞧你這老鼠膽。”
小朱輕蔑的眼神在簡蔚臉上掃了一圈,哼道:“以後老實點,不然我讓俞風哥把你趕出去!”然後他又挺起胸脯,一臉得意洋洋:“當然你要是事事聽我的話,我也會對你好的。”
可是說到這裡,小朱又變了變臉色,許是想到陸俞風對簡蔚的特殊,怕将來簡蔚搶了自己的位置,他心裡醋勁兒大,就不想對簡蔚有好臉色,但話已出口,收不回了。
小朱正懊悔着,簡蔚冷冷地并不領情道:“我不需要你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