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有你。
但小朱開不了口,他對自己的定位有很明确的認知,他肖想着成為陸俞風的伴侶,卻沒有勇氣主動表白,他害怕陸俞風。
陸俞風畢竟是浸淫商場的圓滑世故的生意人,又有着熊熊野心要在政壇立足,這樣的人心思都很深重,行事作風也極為無情,他怕自己一旦越了界,陸俞風就會抛棄他。
小朱低了下頭,有幾分慌張,他剛才的話其實含義已經很明顯了,是個人都能聽出他的想法。
陸俞風自然也是。
陸俞風擡手撫摸着小朱的頭發,動作像是小朱撫摸糯糯雪白柔順的毛發,他靜靜地注視着小朱微壓的側臉,語氣也很平淡,吐出來的話卻像刀子般狠狠剮進小朱的心:“小朱,我不會跟寵物結為伴侶。”
寵物。
小朱擡起頭,白皙的臉蛋更加蒼白,像是完全褪去了血色,他張了張唇,想要說什麼。
原來在陸俞風心裡,他連情人都不是,隻是一個寵物。
今天過後,大概就會被陸俞風要求斷絕這段關系了。
小朱渾渾噩噩走出書房的時候這樣想着。
小朱前腳剛走,陸俞風就拿起手機撥通了簡蔚手環上的聯系程序,要簡蔚現在過去。
簡蔚剛進入夢鄉沒幾分鐘,就暈暈乎乎地起來去了書房,應是今天想得太多,心煩意亂,被迫中斷美夢又有些起床氣,到書房的時候他還一臉将醒未醒,連睡覺被拱起的頭發都沒打理,簡蔚跟個設定好程序的假人按照平常習慣例行問候:“陸先生,有什麼吩咐嗎?”
這時簡蔚還在混沌地發散思維,這工作真不好做,大晚上的睡着覺也得随時随地聽候主人家差遣。
陸俞風看着簡蔚那張透着點呆愣的神遊模樣就皺了皺眉,他很讨厭貧民區,他認為那裡的人不僅身份低下,整個人都是肮髒的,不僅從心理上,身體上也是。
在秉承尊卑有别并且心高氣傲的陸俞風眼裡,貧民的存在是世界污染源,他厭惡貧民出身的omega父親,當然也厭惡簡蔚。
隻是為了一些目的,他不得不使用一些懷柔手段,戴上仁慈的面具扮演一個樂善好施寬厚仁和的企業家。
F區的兩處海港臨近三個帝國,海上往來貿易利潤巨大,卻是帝國難啃的一塊硬骨頭,陸俞風将來要掌管被帝國盯着的F區,他就要布下一顆顆為他所用的棋子。
簡蔚就是其中一顆。
陸俞風冷聲道:“說說你那個老公怎麼回事吧。”
這句話一下子就讓簡蔚清醒過來了,他瞪大眼睛望着陸俞風,心裡一陣打鼓。
來了來了,陸俞風這麼快就知道了,他還沒來得及想好怎麼糊弄陸俞風呢。
陸俞風看着簡蔚滿眼慌亂戰戰兢兢的樣子,微微皺眉:“當初我聘用你的條件你是一點都不記得?還是明明記得卻陽奉陰違私底下和他來往?”
“不是的不是的。”簡蔚是真的慌了,從見到陸俞風起,陸俞風在他面前就一直是淡然平和的模樣,今天是頭一次聽到陸俞風這樣帶點不滿的質問,生怕下一秒陸俞風讓他立馬卷鋪蓋走人,現在走了那原來的工作崗位可不會給他留着,到時候沒工作沒收入,他和小寶日子可就難過了。
陸俞風也覺得簡蔚沒那個膽子跟他撒謊,敲了敲桌子說:“好,那你好好解釋下。”
簡蔚苦着一張小臉,撓撓手背又抓抓耳朵,有點忸怩地垂着眼不敢看陸俞風:“小朱說我沒人要,我一急就跟他撒了個謊,說我有老公……”
簡蔚悄悄擡起眼觀察了下陸俞風,見陸俞風那張冰冷的臉好像沒生氣,就繼續說:“我隻是騙騙小朱,我來入職前就和趙挽聲已經說清楚了,我跟他斷了的。”
陸俞風沒有說話,但是那雙深邃幽冷的黑眸卻一瞬不瞬地盯着簡蔚。
被這樣如蛇一樣冷膩的目光盯着,簡蔚頓感頭皮發麻,咽了口口水,又哆哆嗦嗦地往外秃噜:“好吧,是和趙挽聲還在聯系,但我們隻是普通朋友之間的問候而已。”
簡蔚還是撒了點小謊,他對和趙挽聲這段關系還是抱有希望的,因此他和趙挽聲一樣,都在努力經營着這段關系,等待一個合适的機會修成正果。
簡蔚想,陸俞風不會一輩子不讓他結婚的。
見陸俞風還是不吭聲,簡蔚弱弱地強調:“我說的是真的……”
陸俞風相信簡蔚說的是真的,沒人敢在他面前說謊,尤其眼前這個弱懦卑微的仆人。
但是陸俞風還是不爽,他覺得是自己做事不夠嚴謹,讓簡蔚有了鑽縫子的機會,他必須要給簡蔚立下死規矩,他平靜又嚴肅地闆着臉說:“那麼我現在我告訴你,你和趙挽聲也不可以聯系,你們要斷得徹徹底底,否則你就離開陸家。”
簡蔚一聽就着急了,忍不住上前了兩步:“這會不會太……”
“既然你有意見,那麼你現在就帶着你的孩子離開。”陸俞風根本不給簡蔚說話的機會,直接冷情打斷,起身就走。
在陸俞風走到書房中間的時候,簡蔚一咬牙,沖過去拉住陸俞風的胳膊,生怕陸俞風一踏出房門他就真的沒機會了:“我知道了,我會照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