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能接電話,有事聯系我。】
幹完一切,他長舒了一口氣。
他靠着車窗瞧着窗外閃過的山路,想了許多,最後扭過頭望着在後排躺着的蕭承。
蕭承睜開眼睛。
“看着我幹嘛?”他不解地問,沈煜不止一次地投來關切的目光。
“先去醫院檢查下身體。”
“你說好多遍了。”
沈煜似乎想說些什麼,最後還是沒開口。
車輛很快行駛到最近的醫院,謝臨立馬挂了急診号。
他不斷地重複看着檢查報告,詢問着醫生。
“隻是腦震蕩?”
“沒有其他問題?”
醫生很少如此無奈,他不耐煩的咔嚓咔嚓按着手裡的筆,拿着筆尖戳着檢查單說:“核磁,CT均無異常,不用住院的。”
“記憶嘛,多陪陪病人,這種情況半個月就能記起來了。”
半個月嗎。
謝臨對上了蕭承的目光,他隻有半個月的時間,如果蕭承恢複了記憶,他到底該怎麼辦。
謝臨默默地走到蕭承的病床旁,小聲說:“給你請了病假,想回哪?”
“松鶴路。”
謝臨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
蕭承認真的目光像是無色無味的腐蝕劑,一點點地把他腐蝕了個幹淨。他把自己忘掉,也沒忘記松鶴路。
他不敢去松鶴路,他怕自己徹底失控。
謝臨指尖蜷縮,不斷地細微顫抖,語氣卻如常,他說:“回深圳灣好不好,松鶴路需要上樓,醫生不讓你劇烈運動。”
蕭承面露不解,但沒拒絕。
謝臨打了輛車去了深圳灣,又派人辦了張新的電話卡,買了隻新手機。
嘀嘀嘀——
指紋鎖打開了。
蕭承回到家那一刻,瞬間放松,這幾日的疲憊一掃而光,他依着本能去了卧室,打開衣櫃的時候才發現。
衣櫃裡,隻有自己的睡衣。
這不對的,沈煜明明也來過夜的,怎麼會沒有他的家居服?
他又把頭轉向了床頭櫃,台面上幹幹淨淨的,連張照片都沒擺,他拉開了床頭櫃,空蕩蕩的,除了一根數據線,隻剩下一瓶潤滑液。
他瞧着潤滑液上面的日期,似乎是新買的。
就在這時,沈煜走了進來。
“怎麼了?”沈煜似乎沒看見。
他慌忙把潤滑液擱進了抽屜,沈煜長得太正經了,他不好意思……過多聯想。
“家裡隻有一套睡衣……”
沈煜心情不錯,連着語氣都有所上揚,他說:“一套啊?我再買就是了。”
“想吃些什麼?”
“想吃你做的咖喱飯……”
沈煜的臉色倏然變了,幾秒過後,又恢複了正常,他不自然地說:“最近沒做飯,可能做得不好吃。”
蕭承不明白,他依稀記得沈煜最愛做咖喱飯,簡單好做,咖喱一煮,豬扒一炸,就是一頓好吃的椰奶咖喱飯。
他想了會兒,猶豫地說:“沒關系,還是老樣子,多放點椰奶。”
“好。”
不知怎麼的,他竟然在沈煜臉上看到了一抹難堪。
“你休息一會兒吧乖,我去做飯。”
蕭承應了一聲,低下頭繼續扒着自己的卧室,他總覺得怪怪的,卻不知道是哪裡出了問題。
正當他疑惑之際,一張照片從一本英語書裡掉了出來。
是沈煜的照片。
不過右下角的時間,好像是六年前。
照片上的沈煜和現在沒什麼太大區别,隻不過比現在青澀稚嫩了些,如今的沈煜更是合着自己的胃口,成熟穩重,矜貴的氣場,哪哪都是自己的審美點。
照片背後還用鋼筆寫了一串英語花字,寫得太過潦草,好像是,表達愛意的語句。
原來自己六年前,就喜歡沈煜了。
半個小時後。
他坐在餐桌上,盯着眼前的咖喱飯,沉默了一會兒。
他瞧着沈煜期待的目光,斟酌着說:“阿煜,你多久沒做過飯了?”
“……”
沈煜似乎有些坐立難安,他說:“是有點久了…要不要點外賣?”
他搖了搖頭,做都做好了,還點什麼外賣。
最後,他忍無可忍地說:“你現在做飯。”
“嗯?”
“好難吃。”
沈煜的臉色變得像極了這碗咖喱飯,又黑又複雜。
良久,他對着自己說:“慢慢來…我學着做。”
蕭承漫不經心地吃着咖喱飯,難吃是難吃,但是還能吃,他直截了當地說:“阿煜,咱們是怎麼認識的?”
沈煜手裡的勺子停頓在了空中,他說:“問這個幹嘛?”
“幫助恢複嘛。”
“…工作認識的。”沈煜的聲音又輕又小。
就在這時,他的新手機卻傳來一條短信。
沈煜神色緊張,試探性地問:“誰的信息?”
他低下頭望着微信備注,說:“孫怡月。”
“她問我,和謝總怎麼樣了,有事和她打電話。”
他仔細回憶了下,最後皺着眉,問:“謝總是誰?”
啪嗒一聲。
沈煜手裡的勺子掉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