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承沒想到,沈煜想讓他明天就回北京。他記得,沈煜好像是在沈氏旗下的公司做高管。
他有些舍不得沈煜,他說:“那你呢?”
“我也跟着你去。”
“那你工作怎麼辦?”
“我可以居家辦公。”
蕭承拗不過他,隻是抱着畫闆說:“你忘了嗎,七月份要陪我去巴黎參加比賽的。”
沈煜擡了擡眼鏡,盯着他手裡的畫闆瞧了會兒,說:“陪你去。”他似乎有些失落。
蕭承是個極其拖延的人,雖說在工作上看起來都是高效運作,實際上到最後一刻他才開始真正地動筆,在生活上也是能拖就拖,連洗澡也會躺沙發上,想着,再等五分鐘一定去。
如果是參賽的畫,很多選手都會提前一到兩年準備,而他覺得,這是吃靈感的事,靈感也是一瞬間的事。
經過和沈煜相處的這些日子,他迸發出許多的靈感。
他已經有了個框架構思,那夜的山,帳篷在月光照耀下顯得格外孤獨,小溪汩汩地閃着銀光,擺在一旁的蘋果是一抹濃稠的紅色。
那是荒野間萌發的愛意。
灰撲撲的天亮了起來,床頭櫃上的時鐘走滿了一圈,很快到了第二日。
8:00
兩個人很快收拾好了證件,在候機的時候,沈煜卻拐進休息室打了通電話。
他見此,想要幫沈煜拿證件,沈煜卻拒絕了,他不明白沈煜為何如此神神秘秘。
到了北京,沈煜的助理來接了他們。
一路上,那位助理神色凝重,總是欲言又止的,從機場到市區幾個小時的路程,車上氛圍死氣沉沉的,他望着窗外熟悉的景色,記憶裡那團霧泛出了些光暈。
可他頭好亂,他莫名想到了,北京……謝臨。
“橙橙?”
他猛地一驚,記憶裡的聲音竟然和現在相互交疊。
他擡起眼,怔怔地盯着眼前的小區,似乎很是眼熟,是:“到了?”
沈煜點了點頭,從後備廂裡拿出行李,帶着他上了樓。
蕭承站在自己家門口,猶豫地打開了房門。
門剛開,沈煜立馬把他抱在島台上,親這他。
“幹嘛?”
他蒙眬地望着沈煜,沈煜貼身的襯衫恰到好處的勾勒出他精緻的身材,倚着島台的雙臂緊繃出肌肉線條,那副銀色無框眼鏡下的桃花眼簡直是催情-藥。
他緩了口氣,準備平複下紊亂的心思時。
“喵喵——”
一隻呆頭呆腦的橘貓湊了過來,朝着沈煜的褲腿蹭了蹭,又伸出爪子朝着自己褲腿揪了揪。
沈煜見自己有些茫然,他把貓抱了起來,左看右看的,說:“腿已經好得差不多了,還是寵物師喂養得更專業。”
他瞧了眼修剪好的貓爪,把貓遞給了自己,說:“咱們的兒子,你起的名字叫小橘。”
蕭承不知所措地抱着小橘,軟乎乎地貓趴在自己胸口呼噜呼噜的,挺滿足的。
他抱着貓,下意識地去了陽台旁,看着小橘的貓窩和飯碗,驚喜地說:“這小貓怎麼來的?”
“我撿回來的。”沈煜語氣鮮少這麼傲嬌。
蕭承眉頭微蹙,想了會兒,說:“好像是深圳撿的?”
沈煜臉色倏然變得煞白。
“嗯…”
他有些不明所以,可他見沈煜不想多說,索性轉移了話題,他說:“阿煜,北京有什麼好玩的地方啊?”他轉而想了想,說:“算了,你也沒怎麼來過北京。”
沈煜靜靜地望着他,眼神裡的那抹情緒他看不明白。
“怎麼了?”
沈煜克制住微微顫抖的語調,若無其事地摸了摸蕭承的臉,說:“乖,我帶你去去玩……明天去遊樂園好不好。”
“好。”
話音剛落。
客廳裡啪嗒一聲,小橘把島台上的玻璃杯打碎了。
蕭承猛然回過頭,說:“诶——”
沈煜卻先一步地把貓抱了起來,關在了屋子裡,他小心地處理着玻璃碎片。
他盯着沈煜暗暗地想,這幾日沈煜的變化實在是太大了,可他也确實是沈煜,自己愛吃的米糕,生活上的小事,以及外人從不知道的婚房。
他都知道。
可他發現了,更為蹊跷的事,沈煜似乎對他沒什麼……欲望。
這幾日相處下來,每到情意綿綿的時刻,沈煜總會幫助自己解決一下,然後自然而然地去了趟浴室。
難道是因為他生理上有什麼問題?怕自己不喜歡他了?才這麼小心翼翼地處處以自己為主。
他看着沈煜那雙桃花眼,不由得歎了口氣,長這麼帥又這麼愛他……得過且過吧。
可他會不會是真的不行了?自己要不要試試。
這問題回避不了的,還不如兩個人說清,但沈煜畢竟是男人,自己還是要照顧他的臉面的。
這個事情,他該怎麼合理地提出呢?
沒一會兒,一個絕妙的主意在他腦海裡誕生。
夜晚,北京的夜是漆黑濃重的,大平層裡的燈讓他關了個徹底。
他聽着書房裡的動靜,視頻會議結束了,書房裡隻剩下靜音鼠标咔嚓咔嚓點動的聲音。
沈煜仍在加班。
他剛剛洗完澡,身上的水汽還未退散,碎發濕濕地貼在臉頰上,雙眼讓熱水染得微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