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瞧着沈煜那副神情,歎了口氣,這人的臉對他殺傷力太大了,平日裡一副說一不二的精英模樣,在他這兒卻服軟得像隻小狗。
“不打了。”他下意識地放軟了語氣,接過沈煜遞來的發箍,一隻貓耳的,一隻小狼耳。他說:“幹嘛。”
“在傷心。”沈煜一本正經地說。
“……”蕭承對他有點無可奈何了,隻能說:“那給你買冰激淩好不好。”
“不好。”
“那要幹嘛?”
“給我做陶瓷。”
“……行。”這算什麼補償。
當他們踏入DIY陶瓷店的時候,沈煜的表情變換得很快,像是蓄謀已久隻為了诓騙自己進來陪他做陶瓷一樣。
哪兒是因為什麼前男友啊,隻是碰巧讓他趕上這個借口罷了。
蕭承進店參觀了一下,貨架上密密麻麻地擺放着顧客做好的瓷器,有碗有碟,還有不同造型的杯子。
他似乎想起什麼,不解地說:“我都給你做過多少陶瓷了,怎麼還要。”
沈煜的臉色僵得很快,轉而扯出一抹笑,說:“你沒給我做過挂件……”
蕭承想了想,說:“怎麼沒做過,你那幾把車鑰匙上挂的不就是嗎。”
轉而,他氣呼呼地說:“你不是不喜歡挂件嗎,給你挂了幾天你就取下來了。”
沈煜,幾輛車的鑰匙上都挂着他做的挂件,他還和自己說别做了,他不喜歡挂東西。
現在怎麼又突然喜歡了,難道是他記錯了。
他擡起頭,卻對上了沈煜空洞的目光,他愣了下,說:“今天吃藥了嗎?”
沈煜不回答,隻是說:“給我做一個,一個就行好不好。”
蕭承也沒意料到,一個挂件能讓沈煜這樣。
陶瓷而已,他也喜歡做,沈煜喜歡,那他就做沒什麼問題的。
他悄悄地湊到了沈煜身旁,說:“做,做幾個都行。”
沈煜眼神亮了幾番,說:“好…”說着,他就把店内最大的套餐買了下來,那套餐簡直是生活用品幾件套:一個咖啡杯,一個碟子,一個碗,一個花瓶。
沈煜單獨買了份挂墜的套餐。
店員小妹把泥放在轉盤的時候,沈煜給他系着圍裙,又把袖子卷了上去。
小妹坐在一旁,穿着咖啡色的圍裙,微笑着和他們說着流程,蕭承也沒打斷,他做的陶藝得了不少獎了,回國後好像就不再做了。
和沈煜戀愛以後,他才開始重新做。
他捏着泥塊,不經意間卻瞧着沈煜在發愣,他說:“幹嘛。”
“一會兒你也要給我做一個。”蕭承不服氣,那麼多東西,哪兒能讓他自己都做了。
沈煜似乎剛剛回過神,說:“好……”
他見沈煜收拾了一下,修長的手指捏起了泥坯,那手法熟練得不像話,他有些疑惑,說:“什麼時候學的陶藝啊?”他記得沈煜對這方面不感興趣,大學時候連雕塑課都沒選。
“幾年前吧。”沈煜淡淡地說。
“我教得你嗎?”他見沈煜手法有些像自己。
“你老師教的。”
蕭承哦了一聲,可他有些記不起來他的陶藝老師了,他應該是在國内學的陶瓷,轉而到國外跟着一位景德鎮的老師進修。
他靜靜地瞧着沈煜,沒一會兒的工夫,沈煜手裡的泥塊就成了型,一個精巧的咖啡杯就出現在了自己眼前。
“想要什麼挂墜?”
“橙子挂墜。”沈煜欲言又止。
蕭承皺了皺眉,他依稀記得自己曾經好像做過一次,送給誰來着。
他記得不是太清了,反正不是給沈煜。
他猜了猜,估摸是因為自己做了陶瓷送給了别人,這人在吃醋,他明知故問地說:“幹嘛要橙子挂墜?”
“……”沈煜不回答。
“我好像是送給别人過一個。”蕭承瞧着他,隻見他雙眸中的情緒迅速地湧動。
他見沈煜這副模樣,湊近了些,說:“好酸啊,阿煜。”
“給你做得還少嗎,一個挂墜而已。”蕭承毫不在意地說:“我現在連他是誰都記不清了,你能酸他什麼呀未婚夫。”
沈煜的臉色徹底僵了,可話語仍是很平靜,他說:“再給我做一個。”
“不是在做嗎,給你做個大的,挂你車上。”
蕭承手很靈活,幾分鐘下來,一個完美無缺的挂墜躺在了轉盤上。
他拍了拍手上的幹土,說:“好咯。”
沈煜神色難辨,隻是盯着他手裡的挂墜,他像是瞧着一束光似的,他喃喃道:“裂了…重新做一個就是了。”
他突然轉過頭,對着自己說:“橙橙,我絕不會放棄的。”
蕭承望着他,說:“放棄什麼?”
沈煜的目光包含了一切,他形容不上來,那眼神發兇可似乎又是溫柔的,沈煜赤裸裸地盯着他說:“什麼都阻止不了,你和我在一起。”
“不論怎麼樣,我都要把你綁在我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