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帝啊，科波特在心中默念着，即使他自己從未信仰過這些，難道他真的被克萊恩最近研究的氣體給腌入味兒了，可能隻有蝙蝠和小醜才會知道他們那一群人最近在研究什麼。

所以……為什麼他會從樓下那家夥身上嗅到一股翼手目生物的味道？天呐，蝙蝠，蝙蝠。克萊恩和他保證過不會吸引那一群黑漆漆的家夥，而且他這一次明明還什麼都沒有做。那一群蝙蝠能不能放過他，放過他這個在哥譚老老實實做生意的企鵝？

他招呼來身後的一個黑西裝的下屬，準備看看這兩個新跑到哥譚來的，與周圍格格不入的家夥打算做什麼！

蝙蝠從來都不會這麼敷衍，企鵝在心裡嘀咕着，每一次蝙蝠想要來到他這兒都會做好僞裝，不會暴露什麼，不管是醉宿的花花公子還是混沌的東區混混。哪兒冒出來的小子，毛毛躁躁的，蝙蝠也沒有把他給教導好就給放出來了嗎？

即使心中有着再多的不滿，企鵝人還是安排好手下的人将逐漸朝着兩人聚攏的人群轟散開。看看這家夥身上的蝙蝠味兒吧？怎麼，以為自己罩一身衣服哥譚的家夥們就聞不出來了嗎？東區的家夥可是一個個和鬣狗似的。

感謝我吧蝙蝠，隻要你下一次下手揍我的時候能輕一點，先去收拾羅曼那家夥，看在我這一次幫你看好新來的小鳥的份兒上。

4.

樓道裡彌漫着混合着雪松與血腥氣的古怪味道，水晶吊燈将冰棱狀的光影投在花崗岩台階上。企鵝人派來的兩個家夥穿着黑色的西裝，像兩隻拙劣模仿的企鵝，兩個家夥後腰的木倉套随着步伐在陰影中若隐若現。

我邁開步子跟在他們身後，聽見身後終極人淺淺的呼吸聲。他想起了我剛才在他耳邊講解強調的“人設”，即使對自己“被富豪‘韋恩’包養”這一點有諸多不服氣，但是看在我剛才悄悄塞給他綠氪石的份兒上，他走在我的右邊，安靜的舔食着嘴裡所謂交換得來的“報酬”——即使這些氪石原本就應該是他的，是他從萊克斯那兒收來的。

走在前方的疤面壯漢按下樓道轉角一個并不起眼的按鈕，金屬義眼閃爍着猩紅光芒，他的動作很小，在普通人眼裡他剛才也許隻是向後握住了腰間的木倉時手肘不慎撞擊到了牆面。

頭頂的冰雕鷹隼正展開利爪，與我們扭曲的影子重疊在一起。等腳步聲重新響起，我注意到牆面裝飾的企鵝浮雕眼窩裡，竟嵌着象征财富的，企鵝人喜歡的鑽石。樓梯盡頭的鎏金雕花門半掩着，傳來威士忌杯碰撞的脆響。我透過門縫瞥見企鵝人正把玩着一把鑲滿鑽石的雨傘，傘尖滴落的液體在藍色的波斯地毯上腐蝕出黑色痕迹。

他聽見了我們的腳步聲，擡眼看了過來。

你好呀企鵝，貓頭鷹向你問好。

5.

消毒水混合着金屬質感的牆壁的冷淡的味道在鼻腔裡翻湧，萊克斯蜷縮在柔軟的床上，他的口中被塞着一個不知道什麼顔色的球體，雙手也被反綁在身後，高出管道的镂空将慘白的燈光切割成詭異的幾何碎片，在斑駁的牆面上投下斑駁的陰影。

從他前幾天想要通過入侵這個基地的網絡離開，到被辛迪加那兩個長相怪異的家夥捉住帶回來，此刻繃帶下的傷口仍在滲血，暗紅的血漬在淺色的床單上暈開，像朵正在枯萎的卻帶有毒素的曼陀羅。

“醒了？”沙啞的女聲裹挾着衣物的摩擦聲傳來。超女王露易絲倚在門框上，金屬護腕折射的冷光掃過萊克斯淩亂披散開的紅色頭發。

萊克斯試圖撐起身體，卻被劇烈的眩暈拽回床面。他這一次被清醒着帶了回來，交到了眼前這個女人手中，第二次回到這個基地——雖然他之前就沒能逃離開這兒。可以說各個方面的待遇都有所提升，不管是身下的柔軟的床單還是反綁着自己的“屈服套索”黑色高馬尾的女人沒有嘗試從他的口中問出什麼。

但是這反而才是最危險的，說明對方根本不在乎你的來曆……或者對方對你的來曆了如指掌。

他看向一旁桌上的淡紅色的試劑管，據超女王說的：“這兒唯一一個需要吃東西的家夥暫時不在這兒，我們沒人管這些，但我聽夜枭說這玩意兒拿來當飯吃也行……至于後續你有什麼不适，就去問那隻貓頭鷹吧。”回憶裡女人的輕笑此時在耳邊響起，原本倚靠在門框出的非人類不知何時走了過來，她一隻手拿過桌上的試劑，另一隻手掐住萊克斯的下巴，将人的頭發撥開擡了起來，然後将試劑喂到了紅發男人的嘴邊，掐開嘴灌了進去。

萊克斯狼狽的咳嗽着，可吞咽時卡在喉嚨裡的苦澀，總讓他想起辛迪加實驗室裡浸泡标本的福爾馬林。超女王輕笑一聲，扯着萊克斯的衣領将他拽起，“并不好喝對吧。”她像是在逗弄什麼柔軟的小寵物，漫不經心的撓了撓萊克斯的下巴：“所以我有時候真的會懷疑夜枭那家夥究竟是不是一個人類，居然可以忍受這種連強尼都接受不了的食物，或許他已經退化掉了自己的味覺呢？”

萊克斯看着這個好似在詢問自己的女人，他并給與她什麼回答，房間内的兩個人都知道一點——她不需要這句話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