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顧忌着狄含绮,時曉夏洗漱的動作很快,狄含绮也是聽到水聲消失從取出丹藥,朝浴桶方向倒走了幾步。
背對着時曉夏,狄含绮靜聽,屬于衣衫摩擦的聲音帶着些匆忙的意味,又很快消失。
“我好了,含绮,你、你可以轉過來了。”
狄含绮順勢轉身,遞出一個瓷瓶,“這是上品回靈丹,回靈療傷頗有奇效,你且服下。”
把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治好才是目前最緊要的事情。
時曉夏還在害羞呢,眼前就出現了個漂亮的瓷瓶,又聽狄含绮說這是上品回靈丹,腦子蒙了好一會兒。
她,受的傷不嚴重啊!
就是被青蛇盯上的時候劃破點皮,部分肌膚瘀青,怎麼就到了服用回靈丹的地步了?
時曉夏忍不住低頭上下左右看了好幾眼,都沒發現自己身上有什麼很嚴重的傷。
“我,我受什麼很嚴重的傷了嗎?”
時曉夏懵懵地問。
狄含绮一時半會沒理解時曉夏的意思,好一會兒,她倏地笑出聲。
那是狄含绮第一次在時曉夏面前笑得那樣燦爛,燦爛得有些耀眼。
“傻姑娘,這是用來治療你身上大大小小的淤青和刮傷的丹藥。”
“你沒缺胳膊少腿,也沒中毒。”
意識到時曉夏誤會了什麼,狄含绮失笑。
時曉夏尴尬極了,她捂着臉,“隻是小傷而已,怎麼能用上品回靈丹這麼珍貴的丹藥?”
時曉夏真的很容易害羞。
狄含绮看着時曉夏露出的耳根,眼底含笑。
“隻要我願意,這丹藥就沒白用。”
狄含绮再次将瓷瓶遞到時曉夏面前,見時曉夏快羞成小蘑菇,怎麼也不肯冒出小腦袋,狄含绮幹脆摟住了時曉夏的腰。
狄含绮單手将人帶到床榻上,小心挽起時曉夏的袖子和下裳,露出傷痕累累的肌膚。
“碰——”
渾圓的丹藥被靈力碾碎成粉末狀,狄含绮引來些許靈水,灌入瓷瓶。
黏稠的藥粉泛着丹香,狄含绮用靈晶挖了個扁平的勺子,挖取些許藥粉,小心地塗到時曉夏的傷口上。
月夜蟬鳴聲悅耳,月華如水,在一片靜寂中,些許溫馨在房間流淌。
随着說話聲停歇,時曉夏耳邊仿佛隻剩下狄含绮挖取藥粉塗藥的細碎聲音,以及狄含绮平穩的呼吸聲。
心底的尴尬和羞意漸漸淡去,時曉夏把捂着臉的手挪開,睜着一雙明亮又帶着幾分可愛的眼睛,安靜又乖巧地注視着狄含绮。
藥粉冰涼又溫和,狄含绮的動作又輕又溫柔,時曉夏沒感到疼。
上品回靈丹不愧是能夠活死人肉白骨的極品丹藥,不僅能夠令修士靈氣迅速恢複,還能讓殘破的肉身重新生長。
治愈時曉夏這點兒小傷根本不在話下,幾乎是塗上藥的瞬息,傷口愈合,青紫褪去。
狄含绮滿意地看着時曉夏身上的傷肉眼可見地消失。
“還有哪裡受傷?”
塗完手腳處的傷,狄含绮詢問。
時曉夏不明白狄含绮為什麼總能讓她感到面紅耳赤,明明她也不是個容易害羞的性子,這會兒聽了狄含绮的話,她又覺得一陣耳熱。
那臉蛋反反複複紅透的模樣連她自己都覺得有些不好,她何時扭捏成這副模樣了?
隻是塗藥而已,不要想些亂七八糟的。
拍了拍自己的臉蛋,時曉夏半褪肩膀上的衣服,“右肩撞上石頭,估摸有些青紫。”
時曉夏的皮膚白皙,肩膀上的青紫已經發黑,看上去有點猙獰。
狄含绮湊近,因為傷在距離脖子比較近的地方,狄含绮靠得很近,溫熱的呼吸打在時曉夏的耳畔,令她有些發癢。
時曉夏忍着沒敢挪,卻忍不住屏息,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悄悄地大口呼吸。
在狄含绮面前,時曉夏總有些笨拙。
時曉夏的傷很快痊愈,狄含绮看了眼天色,還有半刻鐘到乾元城宵禁。
“還有半刻鐘宵禁,不如早些回家?”
時曉夏已經消失了一整天,時府估摸着已經鬧翻了天,還是讓時曉夏早些回去,免得令家人擔心。
乾元城内治安很好,狄含绮不用擔心時曉夏的安全,這會兒就沒提出要送時曉夏回家。
一是她不清楚時府所在,二是她修為高深,突然出現在時府會引起時府老祖的忌憚,鬧出不小的動靜。
加之狄含绮的宗門令牌從剛剛就一直在閃,顯然宗門有事情找她。
狄含绮隻能放棄送人回家。
但——
狄含绮遞出一塊赤金色的蓮雲令牌。
這是狄含绮煉制的護身牌,可抵擋元嬰後期全力一擊,能夠幫她保護時曉夏。
将令牌的作用告訴時曉夏,在時曉夏依依不舍的目光下,狄含绮送别時曉夏,轉身回了房間。
時曉夏很想留下來,可她确定消失太久,家裡估計要急壞了,她必須趕快回去。
狄含绮已經為她做了太多,她不能繼續打攪狄含绮,該去做自己該做的事情了。
時曉夏一步三回首的離開了客棧,有了護身符,時曉夏心底的懼意徹底散去,步履輕快地朝時府的方向走去。
還沒到家呢,就被四處搜尋的時府修士發現,一路護送回了家。
時曉夏因為葉鶴差點兒出事,時府家主派人去酬謝狄含绮的同時,又帶着人去城主府讨了公道。
由于葉鶴被廢,如今城主府混亂得很,時家家主直接将自家寶貝女兒拘在了府裡,免得又因為葉鶴被殃及。
“爹爹,我保證絕不是去尋葉哥哥,你就讓我出去吧!”
時曉夏拉着時父的手讨饒,時父卻根本不為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