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要印證狄含绮的想法,時曉夏和溥嫦又針鋒相對了一會兒,齊齊對視一眼,默契地挽着狄含绮的手,朝春餅攤子走去。
日頭漸濃,雖然瞧不順眼那人,可也不能讓含绮白走一趟,姑且放過她,改日再戰。
時曉夏和溥嫦腦海中同時閃過這個念頭,接下來都克制着,直接忽略掉動手動腳的人。
時曉夏這個由時府精心養育的世家姑娘口味極其刁鑽,她都惦記的食物果然非常美味。
香脆的口感,令人驚訝的味道,無一不讓狄含绮感到驚奇。
想不到這拐角處的小攤子竟然有這麼好的手藝,倒是托了時曉夏的福。
狄含绮顯然很喜歡這老者做的春餅,她贊了一聲,“老人家好手藝。”
時曉夏眼眸晶亮,“她家這春餅做了十幾年,日日不曾斷,我也吃了十幾年,從未膩過。”
時曉夏是時府唯一的女子,因而時府護她如珍如寶,幼時也将她護得緊,時時刻刻都有人跟着,約束着她,不讓她去做危險的事情,也耳提面命,不許她在外邊傷着。
先前不懂事還好些,也能夠忍受,可大了,時曉夏卻感到了厭煩。
她想盡法子擺脫那些護衛。
可她修為低下,天賦一般,嘗試了三年都沒有成功,就在她想要放棄時,來她家暫住的葉哥哥利用家族密寶帶着她悄悄溜了出去。
那一日,是她玩得最暢快的一日,也是那一日,時曉夏意外嘗到了老人的春餅,便惦記上了。
雖然後來因冒着風雪流出家門,還不敢歸家而得了風寒,挨了家裡的責備,可時曉夏卻并不後悔。
那是她被愛約束的人生中唯一的自由時光。
春餅成了她惦記的食物,帶給她自由的葉哥哥也随之成為她惦記的人。
所以她日日追在葉哥哥後頭,就像是在追逐自由。
可,這好似不是愛慕……
時曉夏恍惚意識到這一點。
那,什麼是愛慕呢?
時曉夏想不明白,她撐着下巴,彎着眸,含笑看着狄含绮嘗着她幼時至今日也仍舊喜愛的東西。
時曉夏愛含绮至深。
有一搭沒一搭咬着春餅的溥嫦瞧見了時曉夏熾熱而柔軟的目光,突然意識到了這一點。
女子,也可以這樣愛慕嗎?
女子,也能夠愛得這般深沉嗎?深到像是要把對方揉進骨血裡,生死不離似的……
女子之情,到底是怎樣的感情呢?
溥嫦突然生了好奇。
時曉夏看上去好像很幸福……
明明含绮并未察覺到時曉夏的感情,不是嗎?
明明時曉夏隻是心中愛慕,從未得到過半點回應,可她為什麼看上去這麼幸福呢?
那種感情,怕是正常的男女之情都沒法比得過。
所以女子之間的感情,真的這般好嗎?
溥嫦有點兒心動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吃錯了什麼藥,莫名地對女子之間的情感生了念。
胡想什麼亂七八糟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