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夏谙霜緊握雙拳,眼神逐漸變得堅定,立誓自己定要登上皇位,替先帝守護好北淵的江山,讓北淵百姓脫離吃不飽穿不暖的困境!父皇不适合當皇帝,若她再不阻止,北淵怕是要亡在父皇手上了。
她努力平複情緒,才使自己的話語不顯得憤怒:“父皇,您誤會了。若是可以,兒臣希望您出宮去看一看,看一看那些百姓是如何哀求戶長的,看一看京郊街頭那屍橫遍野的餓死百姓。”
皇帝聞言,眉頭立刻蹙起,他猛一拍長桌,驟然站起身來,怒道:“少在這吓唬朕!朕每年都從國庫播出部分糧食負責赈災救濟。戶部呈上來的折子上寫的清清楚楚,每月都将糧食分給了下方百姓,每家按人頭分,每人每月有一鬥半的糧食。國庫再如何空虛,朕都未曾虧待了百姓!”
皇帝此言不似作假,夏谙霜沉默半晌,擡眼直視着皇帝,語氣堅定道:“父皇,兒臣并未說謊,您大可以微服出訪去看看京城百姓的生活。您所說的每月放糧,可糧到底放到了誰手上,您真的清楚嗎?”
皇帝瞪着眼,久久未言語。雖不願相信,但夏谙霜話中有理。隻是他不願承認,自己竟被區區戶部蒙騙。
“陛下,這件事不如交由臣來調查。”程千懿适時開口,給了皇帝一個台階。他沉聲道:“臣與戶部所管轄之事并不沖突,不存在利益糾葛。臣目前在協助大理寺辦案,由臣調查此事,最合适不過。”
皇帝聞言,冷靜了些許,他神色稍緩,順坡下驢道:“好,程将軍,此時就交由你來辦。朕希望你能徇私枉法,将此事給朕一個滿意的答複。”
說罷,他打開長桌的抽屜,從中拿出一塊銅鎏金令牌。令牌正面是雙龍戲珠的樣式,背面則刻着“聖旨”二字。
他将令牌遞給程千懿,說:“有了這令牌,你可随意調用禦林軍,可随意出入戶部調查。一旦有了線索,立即上報。”
程千懿雙手恭敬接過令牌,重重應了聲“是”。
将令牌遞出去後,皇帝歎了聲氣,重新坐在了木椅上。他疲憊的揉了揉眉心,問:“還有何事?若無要事,就退下罷。”
夏谙霜聞言,雙手交叉放在胸前,又朝着皇帝行了個禮:“父皇,兒臣還有一要事請奏。”
“何事?”
“近日兒臣查到,内閣中書劉文康徇私枉法,惡意毒害他人,并将此事轉嫁給吏部侍郎之子趙榮着頂包。兒臣已有充足證據,望父皇能協助兒臣調查劉文康,以防有歹人暗中阻攔調查。”
她并未提及護國公與此事的關聯,一是并未掌握護國公與此事有關的直接證據,二是皇帝現在十分信任護國公。她若提及此事,不僅不能将護國公拉下馬,還會讓皇帝心生嫌隙。
最好的方式,就是一步步引導皇帝自己察覺護國公的不軌之心。
“就按你說的辦。”皇帝已然十分疲憊,他不耐地擺了擺手,煩躁道:“就讓大理寺協助你去調查劉文康,有朕在,何人敢阻攔調查?若無其他要事,就退下罷。”
有了皇帝這句話,調查劉文康之事就好辦了許多。不僅能讓他為故意殺人之事付出代價,幸運的話,還能從他嘴中套出有關護國公的情報。
“是,兒臣告退。”
“臣告退。”
——
離開皇宮後,二人并為停留,直接乘着轎子前往大理寺。
夏谙霜按程序将昨日程千懿給她的那本折子上交給裴子硯,再根據龜公和李橋福兩人的口供,要求徹查李橋福家下毒案,并當即抓捕嫌疑人劉文康。
裴子硯依照程序,先派了幾個官兵前去将軍府将李橋福帶來大理寺,又命十幾個官兵同他一起前往劉府抓人。
于是劉文康打開劉府府門,見到門外浩浩蕩蕩幾十個官兵時,整個人都是懵的。
夏谙霜與程千懿這幾日的調查都是暗中調查,劉文康根本沒機會做出任何防備。
裴子硯并未多話,他直接展開一紙文書呈在劉文康面前,那是一則抓捕令,令中記載了事件的全部經過,右下角還蓋有大理寺的專屬公章。
“内閣中書劉文康,你涉嫌故意投毒罪,現在需跟我走一趟。”裴子硯語氣嚴肅。
劉文康聽了這話,瞬間慌了神,忙道:“冤枉啊,裴大人,我何時毒害過他人?”
裴子硯卻絲毫不聽解釋,他揮了揮手,身後兩名官兵立刻一左一右叩住劉文康的肩膀,其餘官兵則浩浩蕩蕩闖進了劉府搜查。
李橋福家下毒一案,終于要收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