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煜有很多不喜歡的人,例如高天揚,例如學校裡那幾個總喜歡欺負拿獎學金進校的貧困生,從裡面尋常存在感的校霸,但若論最,就是眼前這個女生。
他們的仇可以追溯到十幾年前了。
這個女生叫梁心蕊,比童煜大了四歲,家裡和顧家也是世交,所以也算是顧家的常客,而梁心蕊家裡上頭還有個姐姐,一個哥哥,她是老小,自然很得寵,而兩人之所以會對上,是因為梁心蕊從小就喜歡顧君也,經常和童煜争寵,雖然顧君也一向毫不掩飾對童煜的偏愛,但總有這麼一個人老是在那裡争奪顧君也的注意力,他自然是很不高興。
而且由于家裡的關系,顧君也無法做到像對别人一樣冷漠地對待她。
這就更讓童煜生氣了。
“君也哥,我都回來一個禮拜了,上次邀請你來家裡玩,你怎麼都不來啊。”梁心蕊穿着一身白色的連衣裙,腳下是一雙三公分的米色小高跟鞋,她伸手就想去挽顧君也的胳膊。
童煜直接跳着腳就要蹦起來:“我要喝水!”
顧君也生怕他碰到剛好起來的腳,連忙走過去扶住他:“别動,讓珍姨給你倒就行。”
“你給我倒!”童煜挑釁地看向梁心蕊。
兩人一直針鋒相對,特别是在争奪顧君也的注意力方面更是分寸不讓,直到三年前梁心蕊跟着父母移民美國,這才讓顧家安靜下來。
“童煜,你怎麼還那麼幼稚!”梁心蕊哼了一聲,又轉向顧君也:“君也哥,我也要喝!”
顧君也還沒說話,童煜就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腕,瞪着眼睛意思再明顯不過:你敢給她倒水試試。
顧君也從來沒有過選擇困難,讓童煜坐到沙發上之後,拿了童煜慣用的水杯給他倒了一杯水,然後對珍姨說:“珍姨,給心蕊倒水。”
“君也哥!我也要你倒的!”梁心蕊根本不渴,倒了水也不肯喝。
“誰倒的都一樣。”顧君也頭也沒回。
梁心蕊皺起了臉,微微鼓起了嘴:“不一樣,心上人倒的水更甜。”
“噗——”童煜一口水直接噴了出來,顧君也躲開了一點但還是沾上了一點,立刻拿起桌上的餐巾給童煜接住了嘴裡流出來的水。
“你好惡心啊,四心。”童煜就着顧君也手上的餐巾擦了嘴,嫌惡地歪了歪身體:“你去美國三年,就學了一堆惡心話嗎?”
“你個小孩子懂什麼呀,這叫甜言蜜語攻勢,好好學着,以後追女孩兒用得上。”梁心蕊對于顧君也偏愛童煜也不奇怪,而且對他來說,她喜歡顧君也,如果她們結婚了,童煜也相當于他的弟弟。
顧爺爺看着他們在那裡鬥嘴,連處理公務的疲憊都減輕了,笑呵呵地說:“我就說蕊蕊和童童和得來,将來成了一家人也不用擔心不适應。”
聽到顧爺爺的話,童煜反而覺得更不舒服了,他看着梁心蕊嬌俏地沖顧君也撒嬌,說她挑好很久的裙子,特地去做了造型,就是想讓他眼前一亮,她現在已經不是小女孩兒,是大女生了,她有沒有在他眼裡變得不一樣。
“我要喝橙汁!”
“我腳疼,剛才不小心踩到地上了。”
“我要打遊戲,你陪我!”
梁心蕊實在忍不住了,她氣沖沖地走到童煜面前:“童小煜,你故意的吧!”
她好不容易回國見到一見心上人,沒說幾句話就被一直打斷,屋裡這麼多人都當擺設,偏偏要使喚顧君也。
“我就故意的,你能怎麼樣!”童煜仰着脖子絲毫不懼。
梁心蕊氣得小臉都紅了,但是想到自己來之前下的決心,她深吸了一口氣,心裡反複告誡自己不要生氣,這才露出一個甜美的笑容來:“行,童少爺,您不是需要人服務嗎?我來!喝水?吃水果?還是要玩遊戲?我來服務您!”
說着,她還真的把水杯,水果全都端了過來,拿起桌上的另一個遊戲手柄:“童少爺,您說吧,您還想幹什麼?”
童煜把手裡的手柄一扔:“我不玩了,我要上廁所。”
“你!”梁心蕊插着着腰,手指着童煜,臉一陣紅一陣白:“你多大了,上廁所還要人扶。”
“我受傷了,是傷患!”童煜舉起自己的手在她眼前晃了晃,看她氣成這樣,還故意朝顧君也伸出手,學着她的語調撒嬌:“君也哥,抱我過去。”
顧君也聽着他的語調發笑,梁心蕊看顧君也還真配合地伸手準備抱童煜過去,實在裝不下去淑女了,跺着腳對顧君也說:“君也哥,你不能這麼慣着着他,他都十五歲了,又不是五歲。”
顧君也最終當然沒抱他,而是俯下身背起了他,還解釋說:“他腳受傷了,确實不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