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中旬,《歸途》上映。
電影上映,何靜初不打算太張揚,但也跑了兩場路演。
“如果用一個詞形容對方,兩位老師第一時間會想到什麼?”
謝途:“執拗。”
戲裡戲外,都很執拗,楚歸這三年的表演方式是沉浸式,把自己代入角色,戲外追着他跑了三年,執拗得讓人……心疼。
楚歸:“太陽。”
他總能熱烈且直白地表達自己的想法,喜歡會直接說出來……但太陽也會灼傷。
說完兩人對視一眼。
人群中,不知誰尖叫一聲,“啊啊啊,好甜啊。”
“電影裡最難忘的一句台詞是什麼?”
謝途想了一下說:“你說我們像兩棵長錯方向的樹,根須纏在一起,卻不敢一起向陽。”
現在,我想做這棵瘋長的樹,和你交纏在一起。
楚歸想也不想道:“錯路走成來路,風雪就會變成春天。”
明明是劇裡的台詞,為什麼從他們口中說出,卻那麼讓人……心口一緊。
……
路演最後,“兩位老師可以透露一下接下來會有安排嗎?”
謝途:“接下來可能會休息一段時間。”
楚歸笑笑,“做一些自己想做的事情。”
“楚老師能透露一下嗎?”
“專注生活。”
……
《歸途》上映沒多久後,《虛鏡》雜志發來合約。
謝途問,“要接嗎?”
他們現在在準備退圈事項,打算等《歸途》上映結束後就退圈,如果接了這個拍攝,怕是要推遲。
“……接。”
楚歸想接,他還沒有和謝途拍過雙人雜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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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10:00化妝間。
楚歸坐在化妝鏡前,任由造型師替他調整衣領。
鏡子裡,謝途正站在他身後,指尖輕輕撥弄他耳後的一縷碎發。
“癢。”楚歸縮了縮脖子,在鏡子裡瞪了他一眼。
謝途低笑,手指卻沒收回,反而順勢把頭抵在他肩膀上,“這是我們第一次拍雙人雜志。”
“嗯。”楚歸應了聲,頓了頓,又補一句,“未來還有許多機會。”
謝途的眼睛亮了起來,笑了笑。
攝影師助理來叫人,“兩位老師,可以開始拍攝了。”
攝影棚的燈光比化妝間強烈許多。楚歸眯了眯眼,适應突然變亮的環境。
拍攝背景是一片純白的空間,中間放着一架古董三角鋼琴。
“今天我們想表現親密與對抗的矛盾感。”攝影師是個紮着小辮子的男人,說話時手不停比劃着,“就像……相愛卻又互相制衡的關系。”
謝途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突然伸手握住楚歸的手腕,将他拉到鋼琴前。
楚歸被拉得猝不及防,後背直接撞上謝途的胸膛。
“這樣?”謝途問攝影師,同時另一隻手虛扣在楚歸喉結處,拇指在他頸側動脈的位置輕輕摩挲。
楚歸能感覺到謝途的心跳透過相貼的背部傳來,穩健而有力,他耳尖微微發熱。
“完美。”攝影師興奮地按下快門,“謝老師手的位置再往上一點……對,就是那裡。”
謝途的指尖順着楚歸的喉結滑到下颚線,力道很輕,但楚歸卻不自覺地吞咽了一下,有點癢。
“楚老師,”謝途壓低聲音,熱氣拂過他的耳廓,“你心跳好快。”
楚歸反手掐住謝途腰側的軟肉,滿意地聽到身後傳來一聲悶哼。
“太棒了!”攝影師瘋狂按着快門,“就保持這種性張力。”
“謝途你眼神再狠一點——對,楚歸保持那種想殺人又舍不得的表情。”
閃光燈接連不斷地亮起,楚歸穿着緞面黑襯衫,謝途則是白色高領毛衣。
兩人背靠背坐在鋼琴前時,謝途的手虛按在琴鍵上,楚歸偏頭看他,在鏡頭定格的瞬間,謝途的手指悄悄勾住了楚歸的襯衫後擺。
攝影師指揮道,“謝途你坐在鋼琴凳上,楚歸站在旁邊。”
謝途剛坐下,楚歸就感覺到自己的手腕被拽了一下。他踉跄半步,差點跌進謝途懷裡。
“你……”
“抱歉,”謝途毫無誠意地道歉,手卻牢牢箍住他的腰,“沒站穩。”
他就是故意的,楚歸低頭瞪他,卻發現謝途仰視自己的眼神格外專注。
燈光在他眼裡投下細碎的光點,像是盛滿了星光。
一瞬間,楚歸忘記了這是在拍攝,下意識伸手撫上謝途的臉。
“天啊……”攝影師喃喃道,飛快地按下快門,“就是這個感覺……”
謝途微微偏頭,嘴唇擦過楚歸的手腕内側。
這一組拍攝結束後,化妝師過來補妝,小聲對楚歸說,“楚老師,您耳朵好紅,要不要降溫噴霧?”
楚歸婉拒後面無表情地踩了他一腳,然後轉身去換衣服。
另一個影棚内搭建了一座由數百塊不規則鏡面組成的迷宮。
謝途一身黑色西裝,襯衫領口微敞,楚歸則穿着白色镂空針織衫。
攝影師低聲指揮,“楚歸,往左半步……對,讓謝途的影子落在你肩上。”
楚歸微微側身,鏡中卻映出他與謝途背對背站立,卻又在另一面鏡子裡呈現出相擁的姿勢。
謝途輕笑,指尖劃過面前的鏡面。
明明兩個人離得最近,卻總差一步。
楚歸伸手,穿過兩面鏡子之間的縫隙,握住了謝途藏在鏡後的手。
“咔嚓——”
……
最終選定的封面圖是:楚歸的指尖輕觸鏡面,仿佛在撫摸鏡中謝途的唇。
碎鏡鋪就的地面反射出無數個身影,分不清哪個是真實,哪個是幻象。
符合雜志名《虛鏡》。
燈光師在一旁調整鐳射角度,一道彩虹光斑恰好橫貫兩人之間,像是劃開了一道界限,又或者,是連接彼此的橋。
配文:
“我們曾在鏡中窺見千萬種可能,
而最終選擇的,
永遠是走向彼此的那一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