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事情沒有如謝謹想的那般順利，今日來往的人衆多，可是唯獨沒有看到常管家的身影。謝謹有些郁悶，甚至在懷疑自己的運氣是不是很差。

昨日在迎春居蹲守，結果縣令府門口連個人影都沒看見。今日計劃在蘇荔這裡守株待兔，沒想到常管家也不出現。

人類的悲喜在這一刻達到兩端的極點，中間好似有一道無形的分界線，将蘇荔和謝謹分割開來。

周圍無人在意謝謹的苦悶，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聚焦在蘇荔身上。

蘇荔從正式開始吆喝叫賣後，攤前的人就沒停下來過。人都是有從衆心理，當一群人做同一件事時，無論多麼離譜都會有人下意識地模仿。

她很巧妙地利用這個行為，控制聚集在她攤前的人數。不能人太多影響到兩邊攤位的人，也不能一個人沒有，讓路過的人失去對自己所賣東西的好奇。

多虧李雲所占的攤位在最近幾天都保持驚人的一緻，又給蘇荔增加一份記憶點。加上還有常客的準時出現，她攤前的客人更是隻多不少。

她現在已經成功地穩固住少數客人。

像城中最大的趙氏布商，他家的夫人是每日都會派丫鬟來買。這類客人多數都和趙夫人類似，家中不缺銀子，追求的都是新鮮的事物，而蘇荔的吃食恰好可以滿足她們的需要。

在蘇荔看來她現在最大的優勢，不是說做出的食物有多麼好吃，而是新。再好吃的食物連續吃上一段時間，最多不出三日也會變得平庸。

但凡事沒有絕對，例外總會存在。

“小姑娘，糖葫蘆沒有了嗎？”蘇荔看向問話的人，是位面容和善的婦人。

蘇荔記得她，同樣也是這幾日經常來光顧的人，“不賣了，要不您買個青團嘗嘗看，也很不錯。”

“是以後都不賣嗎？”來人似乎是非常鐘情糖葫蘆。

“最近這段時間不準備賣了，不好意思啊。不過别家現在也有賣的，在城西就有一家，離這裡也不遠，你可以那裡看看。”蘇荔認真地提出建議。

“你這小姑娘真有趣，竟然将生意往外推。”婦人略感驚訝地看向蘇荔。

“您來買的東西我這裡沒有，但是别的地方有我也不能阻礙着您去買。況且就算我不告訴您，您也會知道的。”蘇荔話語間的真誠格外讓人适用。

“糖葫蘆我會去買，你這青團瞧着也不錯，來兩個。”

“好嘞，我現在給您裝。”蘇荔沒想到還有意外之喜。

将青團交在女人手上，蘇荔目送着女人離開，“歡迎下次再來。”

李雲在一旁看着蘇荔，感到困惑不解，“你為什麼要主動介紹她去王阿婆那裡啊？”

“因為我現在幫王阿婆，其實是在幫日後的自己。”蘇荔向李雲說明昨日去找過王阿婆的事。

“李姐，你家中的菜多嗎？”

李雲雖然不懂為什麼會問到自己的菜，但還是把自家地裡的情況說給蘇荔聽。

“李姐，如果我說，我想從你這裡進菜如何？”蘇荔略微沉思一會便開口道。

“進菜？你的意思是王阿婆的店鋪。”李雲很快抓住重點。

“對。”

“你要是能進我家的菜，我當然願意啊。但是王阿婆能同意将店鋪借給你嗎？”李雲沒有被一時的激動沖昏頭腦。

蘇荔沒有回答李雲，反而抛出一個不相關的問題，“今日除了王阿婆家，是不是還有人在賣糖葫蘆。”

“你怎麼知道？”

“合理推測，昨日我去王阿婆店裡，一看便知她的生意不錯，賣的不少。有王阿婆成功的案例在，其他人當然不甘落後。王阿婆明白自己的處境之後，自然會同意我的提議。”

蘇荔點到為止，她相信李雲能明白她的意思。

李雲是個聰明人，雖然看似安靜沒有存在感，但是她很會抓住時機。就像在第一天，同樣都是在蘇荔的兩邊，李雲賣的就要比另一位多。

偶有波折，但整體上是非常順利地将青團全部賣完，蘇荔要去辦今日的大事了。

可是到城西蘇荔沒有先去王阿婆的店，而是去往相鄰一條街上的木工鋪，這家木工鋪她已經提前向李雲打探得一清二楚。

木工鋪的師傅姓吳，吳木工的手藝是家傳的，這間木工鋪便是由吳木工的爺爺所開，當年在城中也是頗具盛名。誰家想要打個什麼家具都會找他家，手藝好，價格還不高。

隻是在父輩時略顯頹勢，直到吳木工開始接手，木工鋪才算重新活過來。

據李雲所說，這吳木工的手藝和他爺爺當年不相上下，但是吳木工做的樣式要更好看、更新穎，所以在城中非常受歡迎。

謝謹看到蘇荔停在木工鋪的門前，“你要打家具？”

“也不算。”說完蘇荔便大步朝着木工鋪裡師傅的方向前行。

謝謹沒有聽懂蘇荔說的‘也不算’是什麼意思，但隻有片刻的停頓，也擡腳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