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雁走到趙啟的面前,想要拿走手帕。可是趙啟察覺到林雁的動作,将拿着手帕的手背到身後去。
蘇荔推測林雁應是發覺手帕的異樣。
蘇荔忙對趙啟說,“我不會刺繡,這既是我阿娘繡的,你大可以讓她鑒定一番。是真是假,自然明了。”
“誰知道你們會不會合起夥來騙我。”趙啟的反應不合時宜地快了起來。
“我的手藝繡坊掌櫃識得,就是在場的也有人識得,我要是騙你豈不是很快就會被揭穿。”林雁不緊不慢地解釋道。
趙啟看向馮蘭,似乎是在請示馮蘭。
蘇荔捕捉到兩人的互動。
似乎趙啟是聽馮蘭的話,可是馮蘭不是媒婆嗎?
馮蘭認真衡量林雁的提議。林雁說得不錯,識得她手藝的人不少。村中不少人都找過她做繡活,也不怕林雁當衆耍詐。
于是馮蘭點頭,示意趙啟将手帕遞出去。
林雁一把拽過手帕,蘇荔注意到林雁沒有看向刺繡的地方,而是把手帕翻了過來。
她能明顯感覺到,林雁緊繃的神經在瞬間放松下來。
林雁轉過身對蘇荔說,“蘇蘇,把你的手帕給阿娘。”
蘇荔雖然不知道林雁的意圖,但是看着她一臉胸有成竹的表情,也把袖中的手帕拿出放到林雁手上。
林雁接過手帕看都沒看,徑直走到可以被最多人看到的地方站定。
“各位,這方手帕并不是我家蘇蘇的,更不是我繡的。”林雁的聲音擲地有聲,說着還将從趙啟手裡拿過的手帕高高舉起。
林雁的話像是在本就泛着漣漪的湖面上又投下一塊巨石,濺起巨大水花。
趙啟的自尊心又一次受到挑戰。
“你胡說什麼?”他咆哮道。
趙啟被接二連三的打擊到已是在強撐着精神,現在救命稻草也要消失不見,哪裡經受得住,他激動地要沖到林雁的身邊。
蘇荔看着趙啟略帶癫狂的表情,擔心會傷害到林雁想要上前阻止趙啟的靠近。
隻是她剛走了一步,趙啟就被一個高大身影攔住。
是謝謹。
謝謹要比趙啟高出一個頭,站在那裡氣勢無端地就落了下去,更何況趙啟還是現在這副恍惚的模樣。
林雁的聲音冷靜沉穩,她一字一句說着,讓在場的每一位都聽得清清楚楚。
“我自然是有證據。”
“這是方才蘇蘇拿出的手帕,大家可以看到這手帕的背面的蘇字清晰可見,正是因我用了雙面繡的手法所緻。”
“而這個假的背面的線雜亂無章,甚至細看上面還有勾絲,像是匆忙趕制出來的,是絕對不會出自我之手。大家都可以看看。”林雁将假的手帕遞給最近的一個人。
“不可能的,不可能。”馮蘭看着林雁将手帕交了出去。
“給我看看,我知道蘇夫人的手藝。”在不遠處突然傳來一道聲音。
手帕經了幾人的手來到說話的人這裡。
她先是看了眼前面的刺繡的部分,又仔細觀察了背面,然後點點頭,“這确實不是蘇夫人的手藝,這樣拙劣的手法就是連我都不如的。”
林雁威風凜凜的走到馮蘭面前站定。
“馮蘭,我險些沒注意就被你糊弄了過去。”
“你昨日就來勸我,要讓我将蘇荔嫁出去。我不肯将你打了出去,你今日就來報複我了。”
“但你有不滿沖着我來啊,為何要用如此不堪的手段對付蘇蘇?”
“馮蘭,我不後悔打你。是你不安好心,我們蘇家從未招惹過你。而你呢,趙啟是什麼人,連着死了兩任夫人,還有三個孩子,蘇蘇嫁過去就是繼室。”
“蘇蘇才十七,你這是讓我們賣女兒啊。”
林雁大聲呵斥将馮蘭的用心全部捅了出來。
“馮蘭昨日真的被打了,她還說是下山摔得。”
“她也太不是人了,這一路上将這趙家說得多麼好,敢情都是假的。”
“這趙啟我聽過,聽說他兩個夫人都是被活活打死的。”
“你知道剛才不說?”
“甯拆一座廟,不破一樁婚。萬一人倆真是情投意合呢,我這說出來不是壞了好事。”
“打死人官府不管啊?”
“趙家有錢是真的,據說給了縣令爺不少銀子才擺平。”
趙啟看着方才還簇擁他的人,現在都對他嘀嘀咕咕。
這些人都是什麼東西,一臉的窮酸樣有什麼資格,他就不應該聽信那個女人的話,來這到受辱。
現在連阿貓阿狗都不将他放在眼裡了。
趙啟狠狠地瞪着蘇荔,要不是因為她,他怎麼會淪落至此。
他絕對不會放過她。
突然趙啟被一道巨大沖力推到在地,他痛苦着捂着自己的胸膛。
原來是謝謹注意到趙啟的眼神,一腳将他踹飛。
馮蘭在一旁被吓到,連忙跑過去扶起趙啟,卻被趙啟甩開。
趙啟想放狠話但是看到謝謹在,隻得憤怒的揮着衣袖,大力推開擋在前面的人群,“滾開,都滾開。”
馮蘭也沒臉繼續呆下去,跟在趙啟後面灰溜溜的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