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陳南那一日并沒有和林雁開玩笑,她是真的打算把畫像帶來的。
陳南的想法很簡單,蘇荔哪怕能分擔走幾張也是好的。
隻是陳氏當晚的注意力就放在楊悅身上,畫像一事也被擱置。
這才被蘇荔躲過了畫像攻擊。
平靜的生活總是過的很快,所有人都按部就班的生活着。
楊休是在臨近過年的前四天被放出來的,沒有人任何人得到消息,楊休是在客人散去之後才來的火鍋店。
在府衙的日子終是不比在外面自由自在,楊休瘦了許多,原本略微壯實的身體,現下隻剩衣服空空蕩蕩的挂在身上。
風一吹,衣服的下擺随風擺動着。甚至可以能清楚的看見,衣服底下的空餘有多大。
判若兩人的模樣,以至于蘇荔第一時間都沒認出楊休。
楊休來的時候,楊悅正在廚房和陳南一起準備晚飯。
整個後院隻有廚房裡的油燈亮着,楊休走向後廚的時候,落在地上的影子比楊休更先一步出現在廚房。
楊悅率先注意到影子,看了半天也沒有和認識的人對上,于是她好奇地擡頭望去。
待看清人臉後,楊悅不可置信的用手揉了下眼睛,楊休沒有消失,楊休真的回來了。
楊悅後知後覺反應過來,那道陌生的影子是屬于她本應該最熟悉的阿哥的影子。
可是她卻沒有認出來,一點兒都沒有。
楊悅的眼淚瞬間流出眼眶,她跑了起來,大力撲向楊休的懷裡。哭聲漸漸從楊休的胸前傳出,從最初的低聲哭泣,到最後的放聲大哭。
一個月時間,楊悅隻敢每晚躺在床上想楊休,偷偷地抹着眼淚,等到第二日又要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現下楊休終于回來了,楊悅壓住許久的情緒終于得到發洩,一朝爆發,久久不能平靜。
說到底,她還是個剛及笄的小姑娘啊!
楊休見到楊悅安然無恙,甚至比往日都顯得精神。他懸着的心終于是落了下來,更是明白楊悅在此處過得很好。
楊悅幾乎要将眼淚流幹,楊休哄了許久。
楊休領着哭得眼睛紅紅的楊悅,走到蘇荔等人面前,撲通一聲跪了下去,亦步亦趨跟着的楊悅也有樣學樣跪了下去。
這番舉動可是吓壞了站在面前的衆人,不約而同地都下意識向兩邊撤去,要将楊休和楊悅跪着的方向空出來。
蘇荔是反應比較快的那一個,隻是在移動期間動作太急,沒有注意到其他人的動作,一個大跨步,她的鼻子和謝謹的肩膀重重地撞在一起。
隻是她的痛呼聲被楊休慷慨激昂的聲音蓋住,除了罪魁禍首謝謹聽見了,其餘的人等都沒有聽見。
蘇荔擡手捂住被撞擊的部位,鼻梁緻命的酸痛,讓她腳下一軟,下意識地就要蹲下緩解疼痛。
謝謹還以為将人撞得暈了過去,連忙伸手扶住蘇荔的手臂,硬生生地攔截了蘇荔即将下蹲的動作。
蘇荔惱怒地擡頭瞪了一眼謝謹。
不過因着蘇荔一隻手捂住鼻子,将臉部的大半擋住,隻有一雙帶有水霧的眼睛露了出來。
隻見淚珠充盈在眼眶裡,微微滾動,半落不落的。眼尾和眼底紅紅的,眉頭輕輕蹙在一起。
蘇荔自以為氣勢十足、兇神惡煞的表情,在這樣的效果下大打折扣。
謝謹就被看的愣住。
由于身高的優勢,謝謹居高臨下的望去,蘇荔眼底的水光率先落入他的視野。
謝謹的心髒好像被人拉扯了一下。
在看着蘇荔被撞的又疼又委屈的樣子,謝謹更是手足無措,不知道要如何安慰。
蘇荔眼眶中的淚水終于承載不住落了下來,雖然隻是短短流過臉頰,便瞬間滑落在蘇荔捂住鼻子的手心之中。
但是謝謹還是被眼前一幕吓住,淚水好像隔空砸在了他的心上,扶着蘇荔手臂的手也無意識抓緊。
“嘶!”
蘇荔簡直要被氣死了,鼻子的酸痛還未緩過勁,她還沒有找謝謹算賬呢。
結果他不先道歉就罷了,現在這麼用力捏她的胳膊算怎麼回事?
蘇荔沒好氣地擡臂掙脫謝謹的鉗制,當即又後退一步拉開和謝謹的距離。
做錯事的謝謹,緩緩收回橫在半空中的雙手,落在身體兩側,慢慢握緊。
說來也是巧,隻有謝謹和蘇荔選擇了同一邊,蘇守真、林雁和陳南則是因為反應的快慢不同,先後跑到了另一邊。
“楊休不應該為了利益做出如此傷天害理的事,各位還能不計前嫌願意照顧悅兒,楊休感謝諸位,這般恩情更是無以為報。”
說完楊休作勢還要磕頭。
林雁三人先是由于楊休和楊悅忽然下跪,着急忙慌的躲開。
躲開後,三人手忙腳亂地又要去扶起楊悅和楊休,在整個過程中又要找角度側身,避開正對着的方向。
“你這是做什麼,快起來。”陳南急得聲音都比平時高了不少。
林雁三人忙作一團,根本無暇顧及蘇荔和謝謹的狀況。
好不容易将人扶起,蘇荔和謝謹那邊的插曲也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