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孩子五十兩到一百兩不等。”
氣氛變得沉重,那麼小的孩子,不僅被抓走,還要被賣掉。
他們将會遭受什麼,謝謹不敢去想。
運氣好的,能進入大戶人家當下人,起碼性命無憂。可是運氣差的呢……
這太殘忍了。
謝謹深吸一口氣,說:“這些孩子會被賣到哪裡去?”
張縣丞原本端正的坐姿,現在像是失去了力氣一般,腰也彎了下去,“賣到哪裡,哪裡需要賣到哪裡。誰知道買走他們的人還會不會賣給其他人。”
謝謹沉默,端起茶杯一飲而盡。
好像這樣能壓制住他心中不斷的翻湧。
張縣丞看見謝謹的動作,他問道,“你一直守在迎春居就沒有發現不對勁的地方?”
謝謹聽後回憶起迎春居的事,見過的人。
謝謹說道:“外來商客特别多。”
張縣丞點點頭,贊歎謝謹的敏銳和觀察細緻,他解釋道。
“迎春居在城中多年,城裡并沒有多少人去過。他的價格很高,就是我,也隻是上任當日去過一回。”
“不覺得奇怪嗎?我們這樣的偏遠縣城。不僅時常會出現外來商客,甚至他們還獨獨隻去迎春居,去過之後第二日便離開了。”
“仿佛來到此處,隻是專門為了去迎春居的一樣。”
“這迎春居裡有什麼,他們來此又是為了什麼?”
張縣丞越說越憤怒,聲音都帶着不能控制的抖動。
謝謹絲毫不懷疑,如果魏岩此刻站在這裡,張縣丞會不帶任何猶豫的解決了他。
張縣丞說得明顯再加上剛剛送走的一批孩童,謝謹很快将兩者聯系起來。
“外來商客是為了那些孩子來的。”
“你想怎麼做?”謝謹接着問道。
張縣丞盯着謝謹說,“我要知道你和魏岩的恩怨,你如此緊盯不放,魏岩到底做了什麼?”
謝謹不再隐瞞,“魏岩的手上有一個刺青。”
“單朵蓮花?”張縣丞脫口而出。
“殺死我父母的人手臂上也有同樣的刺青。”謝謹說。
張縣丞沉默,他看向站在一遍的長劍男人。
長劍男人說:“不清楚魏府其他人身上有沒有刺青。”
謝謹不管那些,他不相信魏岩是無辜的,“就算沒有,此事魏岩也逃不了幹系。”
“張縣丞今日喚我過來,不會隻是為了這些吧?”
張縣丞說:“我想和你合作。”
“什麼意思?”謝謹挑了下眉,張縣丞的回答在他預料之内。
畢竟要不是有求于他,不必費盡心思将他帶來,還把魏岩的事全盤托出。
“魏岩很謹慎,我身邊值得信任的人不多,他都見過。”張縣丞無力的說道。
“你想讓我去調查?”謝謹說。
張縣丞:“對。”
“查什麼?”謝謹問。
見謝謹松口同意,張縣丞立即說道。
“一本名冊。我們抓到過一個買家,他說魏岩手裡有一個名冊,上面記錄着全部的買家信息。還有,他和錢路山的分賬數目。”
“關押小孩的地方就在魏府的暗室裡,我的人已經掌握了位置。”
“但是為了怕打草驚蛇,我們不能營救,隻能在被賣出去後去攔截。”
“隻要能拿到名冊,就可以為魏岩定罪,還有錢路山。”
謝謹已經聽明白了,“你要證明錢路山買賣孩子的案子有關。”
“對,必須要拿下錢路山,不然魏岩也定不了罪,錢路山就算是為了保全自己,也一定會不惜一切代價保他的。”張縣丞說。
“魏府沒有你要的東西。”謝謹推測道,“魏岩是直接和買家在迎春居交易,或許是在迎春居。”
在謝謹和張縣丞展開激烈探讨的時候,在魏府的蘇荔也發現了不同尋常的地方。
魏岩身為主人,一舉一動自然引人注目,蘇荔也暗暗的走近觀察。
魏岩一直在和不同的人喝酒,乍一看并沒有問題。兒子結婚,魏岩高興多喝一點很正常。
但是隻要仔細觀察,便發現他們之間并不認識。
魏岩如此高傲的人,明明有着最大的酒樓,在兒子的婚宴上還要伏低做小。
有貓膩,肯定有貓膩。
蘇荔想要将這個發現馬上告訴謝謹。
在來之前他們便約定好,蘇荔隻要想走随時可以離開,不用等他,更不要去尋他。
蘇荔按照約定回到了火鍋店,林雁和蘇守真早已經回來了。
可是卻遲遲不見謝謹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