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哲南關上龍頭,一把将人抱起,轉戰卧室。
沒開燈的房間,穆真落在枕間,同時入耳的,還有小狗伏在耳邊,低低地笑,“姐姐,我|濕|了。”
這真是一個奇幻的夜晚,被李哲南一步步逼到夢中,世界颠倒,她有幸見識到男人也會賣弄風情。
穆真覺得有趣,心頭燒到沸騰之際。
她拉開床頭櫃,手腕一轉,撕下一片,遞給他。
意亂情迷還在臉上,可在目光觸及穆真送過來的工具時,李哲南朦胧的眼,頃刻就冷淡了。
他遲遲不接。
穆真:“怎麼了?”
李哲南不是高嶺之花那一挂的長相,反而臉上寫着煙酒全來,骨子裡也是個野蠻土匪。
這樣的人,肉到嘴邊,怎麼肯輕易放過,但此刻,李哲南還是拉了刹車。
晦暗的床邊,男人雙眼冒火,“我不要。這是他用過的。”
穆真迷惑:“什麼用過的,這是新的。”
“那為什麼沒有包裝盒?!”他的質問,如同捉奸。
穆真當即領悟。
如果新舊是這麼定義的,那這一片确實,确實是從孫經綸用過的盒子裡拆出來的。
她有些無奈。
誰還沒有點過去,她又不可能是白紙一張,李哲南這個當第三者的,心裡這點數沒有?
今晚已經數不清是第幾次為孫經綸而吵了。
她耐心告罄,不想解釋,“那你用不用。”
呼吸沉重,胸口起伏,李哲南濃烈的情緒,不是為愛欲,而是他媽情緒都到這兒了,攢了一晚上的耐心,現在為這麼一件小事破防!
他都氣笑了。
撐在床上的手臂,驟然一松,李哲南搓了一把臉,毫不留戀起身。
同樣感到掃興,穆真斂了斂情緒,坐了起來,襯衣已經褪到地上,月色綢白,比散落的月光還奪目。
她捂着心口處,伸手去撈,尚未觸及布料,胳膊被李哲南一抓,人再次被推回床上。
後頸着落,穆真尚未反應過來,頭頂人已經撲過來。
李哲南的體溫和呼吸,炙熱不改,沒冷卻的男人,好像還在灼燒,不然怎會雙眼通紅着,好像換了一個人。
“他出軌你都能包容,對我,你連哄一句都不肯嗎?!”
穆真微怔,更多是費解,“你都能接受我已婚,還需要哄嗎?”
好,很好。
“我不就是拿了你的錢麼,你連哄都懶得哄!”
李哲南氣急敗壞,一邊控住她雙手,一邊上來就探女人柔軟的腹|下,他大概想罵人的,可咬牙切齒了半天,最後隻說出一句。
“穆真,你比我還混蛋!”
下一秒,穆真下意識并攏膝蓋。
該堅持的原則不能忘,穆真慌亂一瞬,推他:“必須戴,不戴不能做。”
“不真做,我幫你。”李哲南已經不由分說,屈指分撥,遊弋進來。
穆真隻覺得身體一涼,“我不需要,你别亂來!”
然而,心髒好像被人捅開一個豁口,混着血肉,直接被戳到最深處,酸軟而飽含安慰,害她忍不住一歎。
記憶裡,她沒有和李哲南牽過手,也不記得他的手指,有什麼明顯特征,可當此刻她的注意力都被幾根手指吸引的時候,敏感的神經,自動幫她勾勒它們的輪廓。
幹淨的指緣,嶙峋的關節,還有薄繭……大概是常年撸鐵的結果,他掌中兩個節點,有粗粝的凸起。
微妙的觸動她。
李哲南留意她臉上每一個細節,微微顫抖的睫毛,眼眸微微跳動的火光,床下威風的女人,還不是一樣子栽在他手裡。
想到這一節,李哲南得意,分開五根手指,展示給她,“你看這些,我沒有亂來,是不是……”
房間越陷越暗,沒關的房門外,一點點明亮,隐約照見男人卓絕的輪廓,眼中欲念微微跳動,是年輕的靈魂燃起的勝負欲。
穆真呆呆地看着,直到李哲南手上傳來的聲音,不止是水|聲,還有他手心觸及皮膚,噼啪作響聲。
她被禁锢的雙手,慢慢恢複自由。
淪陷之際,李哲南附身,穆真順勢勾上他後頸,揚着的下巴,蹭到他耳後,“……好奇怪,明明你很有服務意識,為什麼我還是覺得你脾氣很差?”
“我脾氣差?我明明就是百依百順的小狗,你叫我當備胎,我就乖乖當備胎,這樣還算脾氣差?”
穆真輕輕仰頭,已經無法長篇大論,最後隻得吐出寥寥幾個字,堅守她的觀點。
“就是,很差。”
她語氣帶着餘溫,激得李哲南語氣急促發笑。
“那你還沒見過脾氣更差的。”
明顯他也意動了,李哲南按住穆真的手,往下捉的時候,她分明感覺到,他所謂的“脾氣差”是什麼意思。
實物不止可觀,簡直可怕,讓穆真無端聯想。
發動機的核心軸承,在高速運轉時,勢必要承受高溫高壓的淬煉,而其中核心挑戰在于,平衡材料的耐熱性、潤|滑穩定性、以及負載分布優化,三者缺一不可。
而李哲南的身體,似乎就是那一根出色核心軸,不知疲倦,自帶潤澤、可以高強度高頻次的運轉。
他是穆真見過的、最精良工藝下的藝術孤品。
床尾處搭放的米白色毛毯,慢慢滑向地闆。
春日午夜,緊繃到無以加複的時刻,身後貼過來的聲音,又叫了一聲,姐姐。
穆真混沌應聲,“嗯?”
“姐姐隻能有我一個,我不給别人當替補,也不用别人剩下的工具……”李振南聲音嚅喏,仿佛飽受無限委屈。
“那些舊的套都扔掉,明天給我買一盒新的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