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闆,我已經報警了。”
段溫為什麼會在。大腦一片空白,很快心底的聲音将她喚回。這不是重點,現在不是思考這個的時間。段溫已經報警,那她現在要做的,就是拖延時間,等警察來。
可是對方手上有槍。該怎樣拖延。
視線随着情況的混亂,找不到栖息地,情急之下,關默看到了她已經損壞的手機。
心跳漸漸平穩,狀态也歸為冷靜。
“段溫……”關默出聲,喊了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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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舉着槍,将槍口對準人群,掃過每一個人,似乎沒有真開槍的打算,隻是想起到一個威懾的作用。他看向紋身臉,頭不耐煩地示意關默的位置。
紋身臉立刻明白了他的用意,一手甩開牽制他的保镖,抄起鐵棍就往關默躲藏的車那邊走去。鐵棍在地上摩擦,發出刺耳的聲響。
出乎意料,關默自己走了出來,同時,她的身旁還站着一個人。那是段溫。
段溫舉着他的手機,正對着男人拍攝。
男人立刻将槍口對準段溫的手機,就在手指要扣下扳機前,段溫的話硬生生打斷了他的動作。
“感謝大家,大家不用送禮物,隻需要轉發直播間,将熱度擴大就好。”段溫笑着說道,語氣聽上去完全沒有深陷危險的緊迫。
男人的手輕微顫抖了一下。直播間三個字,明顯被他捕捉到了。
讓段溫假裝開了直播,是想無形之中給那個男人施加一份壓力,順帶用這份壓力,拖延一下時間,也借此将火力轉移至她身上,以防她雇的保镖受傷。
關默站在段溫的旁邊,不着痕迹地觀察着面前的人的一舉一動。
他……不像段溫的父親,像蔣慶豐。
那個男人不敢賭段溫是否真的開了直播。如果他開了直播,那現在最明智的選擇就是開槍殺了關默,然後走人。
他的槍口微微偏動,對準了關默。
而關默,毫不閃躲。
他不敢開槍直接打死自己。不然剛剛也不會讓那個紋身臉動手了。可避開關鍵部位開槍,他不一定做不出來。
一個跨步,段溫站到了關默面前,将關默擋在身後:“大家不用擔心,我就算賭上自己的性命,也要讓壞人被繩之以法。”
段溫體型寬大,關默完全看不見了那個男人。
他的狀态平常,語氣沒有一絲緊張,話語間夾雜的笑意讓人以為現在隻是在演一場戲,而他是那個洞悉一切的旁觀者。
男人的全部心思完全集中在了他們兩個身上,在他的身後,一個保镖已經悄悄靠近,等待時機制服他。
偏偏就在這時,紋身臉發現了他身後那個人的舉動,大喊一聲:“小心身後!”
男人迅速回頭,保镖在這時快速沖了過去試圖搶奪他手中的槍,慌亂之中,男人扣下了扳手。
又是一聲槍響。
保镖撲了過去,槍随之脫手至幾米處,
男人總歸有些身手,迅速掙脫,試圖撿起地上那把槍時,不遠處,傳來了警笛的聲音。
他頓時慌張無措,擡腿上了一輛車迅即逃走。他雇傭的打手見狀也紛紛上車逃竄。
一切歸為平靜。
除了關默的内心。
子彈打中了段溫的手臂,他因疼痛倒地,痛苦不堪。關默抱着他,驚慌失措。從剛剛到現在一直冷靜的她終于露出了破綻。
一陣耳鳴。
血,段溫的衣服上布滿血迹。關默用力按住傷口制止繼續出血,但效果很差。
一輛輛警車從逆方向的道路飛馳而過,追擊已經逃掉的犯人,關默強迫自己清醒,撿起段溫的手機撥打了急救電話。
她的手在顫抖。
“老闆……我沒事。”段溫額頭上浮現幾滴汗珠,他用力擠出一個笑容。
“我知道。”關默這麼說着,卻将段溫抱得更緊了。
她很後怕。如果那顆子彈,打中的不是段溫的手臂,而是心髒,那該怎麼辦。她會失去他。永遠的失去。
世界空了一瞬,直到關默看清子彈擊中的是手臂,她才得以回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