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給人貼條功能有限,指不定什麼時候這符就跟不上趟了,但再怎麼說也能解解燃眉之急,不至于被貼臉了還束手無策。
還沒等簡從生慶幸完,被符鎮住的詭怪定了一瞬,竟又跟卡殼似的動了幾下。
“靠!”
這不靠譜的玩意兒!
簡從生閃身躲過抓到眼前的手,一時之間甚至感覺全世界都在集中火力圍攻他一人,天地之間連個能掄的東西都沒有,除了大霧彌漫,再無其他。
詭怪步步緊逼,靠着越來越濃的白色,簡從生身形一頓,突然想起了貼在偏房門前的符。
既然定不了這詭怪,那隻能反其道而行之。
簡從生啪地一聲給自己也貼了幾張符。
畢竟他不是詭怪,“鎮異”對他來說也隻是紙糊的老虎,經不起細細咂摸。但被做成“反骨”折肢人的岑立“團夥”四肢發達,頭腦沒有,咂摸不出其中的門道,竟真的被唬住了。
符紙貼在身前,簡從生突然感覺自己像港片裡的僵屍,還裝模作樣地往旁邊跳了幾下。
詭怪腳步全部停下來,隻剩下幾個無所畏懼的還在不停向前試探。
趁着這個空檔,簡從生靈光一閃,跳着跳着就混到了詭怪當中,漸漸就成了這群非人玩意兒的其中一員。
***
“你為何不問我怎麼出去啊?”一道聲音帶着笑意,清亮音色蕩在霧中。
時景煥看了眼說話的人,又收回目光:“我為什麼要出去?”
諸純靈魂出現的那一刻,時景煥就毫不猶豫地移動到了清淑姑娘的旁邊。
清淑作為屍體連做法的時候都沒有恢複意識,定不會主動走到他們的面前。
再加上諸純再次現身後僅僅說了一句話,“為什麼要離開我”,不難猜出二者之間并非站在同一條船上,而清淑姑娘的出現勢必有第三方推動,待在她身邊才有可能找到答案。
然而當他回過頭時,其他人早已不見蹤影,就連他自己都被濃霧吞沒。
那時他才意識到,諸純又開始耍把戲了。
“此處那麼危險!”小清淑憤憤不平。
好在不算沒有收獲,這小女孩沒過多久就出現在時景煥眼前,還帶來了個消息——清淑姑娘想入輪回。
盡管時景煥也不知道這個還沒長大的清淑預備役是怎麼洞悉到未來的她是什麼想法的,但這好歹表明諸純的複活大業隻是一廂情願,就算差了臨門一腳也得給他踹回來。
“我都不怕你怕什麼?”時景煥摩挲着手腕處的檀木手串,雲淡風輕的模樣氣得小清淑差點一口氣撅過去。
時景煥邁的步子大,小清淑每走兩步就得小跑一段跟上去,還不忘氣喘籲籲地勸說時景煥逃命,一大一小就這樣向前走了不知多久,終于等到了一陣腳步聲。
斷裂的骨頭踩在地面上,咯吱聲越來越近,小清淑被這聲音吓得現出了原形,渾身上下沒一處完好的,滴滴血液密密麻麻地分布在各處,像是小蟲子在蠕動。
詭怪貼臉的瞬間,時景煥攥緊了軍刀揮出弧度,正準備下一步動作,小清淑突然暴起,渾身血液将她吞沒,時景煥仔細一看才發現這小家夥已經異化成怪物,其恐怖程度與詭怪不相上下。
時景煥:“……”
原來急着逃生是在顧及自己的形象。
雖然不知道小清淑怎麼突然倒戈幫助外來者,但這總歸是件好事,時景煥稍微留了個心眼,就将注意力放在了詭怪上面。
詭怪蜂擁而至,想也知道來不及使用鎮異符,時景煥緊繃着肩膀,擡刀攔住直沖面門的斷骨手。
這群斷骨詭怪接力朝着時景煥的方向移動,然後時景煥就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在面前晃蕩——簡從生模仿着斷骨詭怪的模樣,有模有樣地沖到了時景煥面前。
這位演技絕佳的藝術家大概已經在詭怪群中混得出人頭地,一頓亂指揮後他的“小弟”放心将後方戰場交給“老大”簡從生,屁颠屁颠地朝着正面戰場小清淑的方向去了。
時景煥摸了摸正準備掏出來的骨時晷,面色複雜。
“有件事我必須跟你說一下,”時景煥與簡從生對視了幾秒,“這種詭怪避開就可以了,沒必要以身試險。”
簡從生:“?”
這個站着說話不腰疼的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