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知用戶：〈清陽，你把媽媽都拉黑了。

我聽你豔姨說了，你轉去了月亮在的進步班，你肯定是接受了月亮的幫助。可是，清陽，半年前我讓你靠着月亮轉來雲城一中，你不是不願意的嗎？你不是說你不想利用這段友誼嗎?

那你現在回來找媽媽好不好，媽媽為了你放棄了所有啊。

你不是說月亮是你唯一的朋友嗎？你也不想再去吸他的血，拖着他吧?回來找媽媽好不好?媽媽已經為你犧牲夠多了，既然月亮是你很好的朋友，就不要再讓他為了你犧牲了，好嗎?

清陽，回來找媽媽吧，媽媽才是這個世界上唯一一個心甘情願被你拖累的人，媽媽才是你最好的選擇。〉

豔姨就是陳豔，是方清陽母親李麗的情人，也就是尖子班班主任陳柔的表妹。她不僅是李麗現在的情人，還是李麗的初戀。

方清陽對于這套說辭已經習以為常，這樣的話他聽得太多了，已經心如止水了，他果斷把消息删除，把号碼拉黑，他不需要任何人為了自己犧牲，所有的一切都隻是一場交易而已。

司月明輕輕扶了下左耳的耳機，伴着他最喜歡的泰勒斯威夫特的《You're On Your Own, Kid》的音樂頻率滑動消消樂。

他非常喜歡這首歌，對這首歌的歌詞是倒背如流，他記得裡面有一句歌詞“Just to learn that you never cared”，他也想知道，清陽對于他們曾經的友誼真的毫不在意嗎？他微微轉過頭，對着方清陽的左耳輕語。

方清陽退出消息，左右滑動，他不知道自己現在應該去幹什麼，戴着耳機的右耳傳來清晰的音樂—“I play it cool with the best of them”

沒帶耳機的左耳傳來司月明若有若無的聲音:“清陽，你還記得我們以前在西山那段日子嗎?”

方清陽的滑動手機的手指停住，他不知道怎麼回答。

右耳的音樂聲依舊清晰，左耳的耳語聲依舊若有若無，但都沒停:

右耳的“I didn't choose this town, I dream of getting out”

左耳的“雲城是一個和西山一樣美的地方，我們在這裡也像以前那樣好嗎？”

右耳的“You're on your own, kid. You always have been.”

左耳的“我們算朋友了嗎？一起前行的朋友？”

兩隻耳朵同時傳進聲音，他感覺自己的大腦也被撕成了兩半。

左耳沒了聲音，隻有溫柔的氣息；右耳也沒了歌詞，隻有一段鋼琴聲。

方清陽又恢複了一貫的微笑，他繼續劃着手機說道：“司月明，這不重要，好好學習就好。”

司月明也不難過，他知道清陽的嘴一直是很硬，一直都是刀子嘴豆腐心，他點點頭:“好。”反正還有兩年，他就不信不能從清陽的嘴裡弄出一個是字。

這個夜，有人因為要放假太激動而睡不着覺，方清陽也一夜未眠，卻不是因為要放假。

雲城一中即将放假的下午是燥熱的，就像燒水時冒出的氣泡要把蓋子掀起來一樣，同學們也是望眼欲穿，巴不得下一秒就把校門沖破。

最後一節是班主任的課，有班會就開班會，沒有班會就自習。方清陽被老餘叫去辦公室填轉學資料去了。

沒了老餘，八班吵得熱鬧，基本都是一邊收書一邊聊天聊地聊人生。

沒了方清陽，司月明就安靜收書，他這個假期可是要好好完成作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