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為什麼還要和他聯系?”
“他有什麼好的,你是不是就喜歡他那張臉?”
“和你有關系嗎?”王珂珂冷漠道:“再說了,林海有什麼好的,你不是最清楚了嗎,何必問我呢。”
“……”陳沉沐話音瞬間卡住。
她還在慢悠悠戳他痛點:“也不知道是誰暗戀人家那麼多年,結果轉過頭來就翻臉不認人,甚至還來質問人家有什麼好的。”
“陳沉沐,你的喜歡可真是廉價。”
“被你喜歡可真不是件好事呢。”
陳沉沐沉默良久,歎了口氣,聲音透着點啞:“小珂,你還在生我氣嗎?我保證以後都不這麼做了。”
“我要你的保證有什麼用?”
他咬着牙,聲音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仿佛做了天大的妥協:“你喜歡李曉也可以的,我不介意,我以後也不問了。可是林海不行,他不是個好的,你不要被他蠱惑……”
王珂珂翻白眼打斷他的自言自語:“陳沉沐你以為你是誰?輪得到你介不介意?”
“需不需要我提醒你一下,你現在是在求我,擺高姿态給誰看呢。”
“……是我錯了。”
陳沉沐壓低嗓音,聲音聽起來更沙啞了:“小珂,我能不能求你,求你别找林海。”
“你要是實在喜歡他那張臉,我可以——”
話沒說完,男生突然劇烈咳嗽起來,聽那撕心裂肺的動靜像是要活生生把肺都咳出來。
電話那頭隐約傳來醫生叮囑要穩定心情好好吃藥的聲音,男生模糊地應了幾句。過一會,陳沉沐才重新接起電話正要說話。
誰知王珂珂直接冷哼一聲:“裝給誰看。”
“……”陳沉沐張張唇,卻發現自己無話可說。
錐心的痛楚蔓延全身,無言的酸澀湧上喉口,堵住了他想要辯駁的所有話語。
他感覺自己好像成了她手中的一直木偶,她随便扯扯手中的線就能主宰他的情緒。
而最關鍵的是——
哪怕他清楚地知道這一點,他也不想改。
他瘋了般為此着迷。
他是如此享受着她給予的快樂,苦痛以及酸澀。
陳沉沐後槽牙都被心口湧上來的那股酸澀酸麻了,卻仍然覺得很暢快極了,恨不得現在就出現在她面前,好讓她用高高在上的眼神俯視他。
或許,她還會獎勵他。
啊,早知道不來醫院了。
去她樓下蹲着多好,最好讓她看到。
陳沉沐自顧自想着,等回過神來時,才發覺手機通話早就被對方挂掉了。
不過沒關系。
小珂會看到他的誠意的。
陳沉沐哼着不知名的小調,随手拔掉手背上的輸液針離開了醫院。
三天後。
高中校友群裡悄悄傳起一個視頻。
視頻裡一個包裹嚴實的男生尾随另一個男生,趁起不備直接往人臉上潑了杯不知名液體。隻瞬間便激得驚叫四起,有絲縷白煙從受害者臉上飄起。
——那液體是硫酸。
偏偏加害者并沒有馬上跑掉,而是站在那欣賞了會自己的戰績,甚至還發出誇張的笑。
校友a:我的天,報社份子嗎?好恐怖!
校友b:這兩人怎麼都有點眼熟啊……
校友c:都裹這麼嚴實怎麼看出來眼熟啊?被潑那個都沒正臉鏡頭。
……
群裡才議論幾句,視頻就消失了。
仿佛從來沒出現過一樣。
王珂珂得知這件事,還是陳沉露打電話給她。
陳沉露:“你這一招可真狠呐,這兩天我爸媽為我那蠢弟弟都要走斷腿跑斷關系了。”
王珂珂:?
“你不知道?”陳沉露笑得更明顯:“隻是可惜,那硫酸濃度不高,隻在臉上燙個小小的疤罷了,還是讓我爸媽和林家達成和解了呢。”
——啊,原來是他倆。
王珂珂心緒沒什麼波動,“那可真是遺憾。”
挂斷電話後,櫃台前的老師傅捧着那隻滿是裂痕的小狗木雕對王珂珂搖搖頭:“這個摔得太狠了,修複不了了,我建議你還是重新做一個吧,或者也可以看看我們店的作品。”
“不用了。”
王珂珂接過木雕,走出店門。
誰知甫一露面,四面突然圍上來一圈保镖打扮的人。一輛豪車在她面前緩緩停下,車門被保镖畢恭畢敬地拉開,露出林母那張熟悉的臉。
“王同學,好久不見。”
王珂珂警惕地後退半步,不說話。
林母像是沒看到她的排斥一般,語氣溫和得像機器人一樣:“我有些問題想請教一下王同學,你能跟我過來一下嗎?”
“如果我不願意呢?”
“我知道王同學身手不錯,可再好的身手也難敵這麼多人。”林母保持着精緻得體的笑:“我也不想傷了你。”
王珂珂:“……”
王珂珂:“我需要跟我媽報備一下。”
林母做了個請便的動作。
王珂珂借低頭擺弄手機的間隙,瞅準路線後趁其不備扭頭就跑!
林母:!
不用林母示意,幾個保镖立即追了上去。
到底體力比不上專業吃這碗飯的人,王珂珂跑了沒幾分鐘就被追上。可能是怕她再跑,幾個保镖盯她盯得格外嚴,就差給她綁起來了。
手裡的木雕被人摳出來,随手扔在地上。
本就滿布裂痕的木雕就這樣徹底化作兩半,躺在地面上。偏偏小狗的腦袋依舊對着她微笑吐舌頭,仿佛并不在意這般被棄如敝履的待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