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嬉戲玩鬧聲中,室友沖王珂珂眨了眨眼:“咋啦,徐學長惹你生氣了?你看他還杵在那看你呢!”
“随便他。”王珂珂翻了個白眼。
室友見狀也不好再打趣,便拉着她擠進人群,兩人一塊去草坪另一邊聽人唱歌。
等聽完回來,徐年早就不知道去哪了。
王珂珂沒怎麼在意。
直到後來,在上某個專業課時,她再次遇見身為助教的徐年。
下課後,王珂珂去質問他。
徐年卻隻淡聲道是巧合。
說是早有考研本校的打算,如今考上了,也連帶着和家裡人一塊搬家來w市定居。
言外之意是,和陳家已經沒有任何瓜葛。
王珂珂沒話說了。
隻是疑心他最後掀起眼皮看她那一眼是在嘲她自作多情。
先前關于陳沉沐的話題仿佛一下子在兩人之間消失了一般,沒人再主動提起。
撇去從前這人受陳沉沐支使欺負李曉的事情,王珂珂本身其實對徐年并沒什麼意見。
他在,或不在。
都無所謂。
王珂珂把他當空氣看,并不願意讓從前的事情影響她的學習和生活。是以雖然大一一年以來,她經常在食堂和去圖書館路上碰到他,但次次都裝不認識路過,兩人并不相熟。
但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認識的同學間開始傳徐年在追她。
第一次聽說的時候,王珂珂隻覺可笑。
那時是實踐課,她正忙着組裝小電器,聽到組内成員向她八卦時還以為對方忙昏頭了來開她玩笑。
見她不信,同學直言:“跟你打個賭,今年的五二零,他一定還會故意和你偶遇你信不信!”
王珂珂沒放在心上。
後來五二零那天,她們專業的研究生學長學姐和别校研究生搞聯誼,王珂珂和室友為賺志願分報名成為志願者。
巧的是,徐年也來了。
可并不參加聯誼,而是和她們一樣做了志願者。
室友沖她擠眉弄眼。
王珂珂皺了下眉。
整場聯誼活動進行得很順利,結束打掃會場時,老師提議将所有剩下沒用上的花束送給志願者,王珂珂對花不感興趣,把送到自己手裡的花給了室友。
誰知轉過身,另一束花遞到她面前。
她擡眼,看着徐年不說話。
徐年估計也是第一次送花,耷拉着眼皮沒看她:“我不需要花,給你吧。”
“謝謝,我也不要。”
見他站着不動,王珂珂以為他還要堅持送,正要直接問他是否喜歡自己,這樣也好拒絕。
可徐年沒有。
他看起來像是愣了一會,然後慢吞吞地說了句“知道了”便收起花束轉身離開。
這回換王珂珂立在原地發愣。
不過也就是一兩秒的事情。
他不糾纏對她來說是好事,思及晚上還要熬夜畫電路圖,王珂珂心頭那點思緒瞬間被吹得什麼都不剩。
如此匆匆又是一年光陰。
徐年一直這麼不遠不近,總在王珂珂快要把他忘記的時候突然出現,又很快消失。
王珂珂摸不清他的意思,也懶得去探究。
随着課業越來越繁重,加之參加各種競賽,王珂珂經常泡在實驗室裡,連平時喜歡的散打也沒怎麼去了,更别提去關注一個于她而言無關緊要的人。
後來一個雨天。
王珂珂從實驗室出來,因為沒帶傘而被困在原地等雨停。
徐年又一次從她面前撐傘晃過。
這一次,她主動喊住他。
男人聞聲停在那裡,隔着雨簾看她。
飄進來的雨絲打濕側臉,王珂珂随手擦了下,詢問他能否撐傘搭自己一趟。
徐年眨了下眼,點頭。
黑傘往她這邊一偏,便将王珂珂納入傘下。
這時候王珂珂才對他将近一米九的身高有了實感——雖然之前接觸的次數挺多,但一直沒怎麼注意過這一點。
現下才發現自己竟然隻到他肩膀。
傘并不大,加之兩人身高差距,雨水很容易便飄了進來,王珂珂下意識摸摸自己被打濕的一側肩膀。
就在這時,傘悄然向這邊偏了偏。
王珂珂敏銳地注意到了這一點,擡眼看他。徐年卻全程抿着嘴沒說話。
“你有話想對我說嗎?”她突然發問。
徐年有些疑惑地看了她一眼,搖頭否認,很快便移開視線重新盯着雨幕,一副專心撐傘的模樣。
王珂珂便也不看他,一邊走一邊狀似不經意般開口:“你的筆記很好用,謝謝。”
身側人腳步猛然一停。
“去年賣給我那幾本二手書的小号是你吧?”
王珂珂笑了下,“裡面夾了很多手寫筆記,本來想還給你但你又不回消息,就自己拿來看了,還沒跟你說過謝謝。”
“還有之前張老師課題組的事,謝謝你幫我争取面試機會。”
“你怎麼知……”
徐年才說了幾個字就閉上嘴。
王珂珂:“以前你做助教的時候我見過你的字迹,認出來很奇怪嗎?至于課題組的事,我也是最近聽老師随口提到才知道。”
徐年不說話了。
王珂珂歪頭:“我其實一直都挺好奇的,你做這些是在為以前幫陳沉沐做的事補償我嗎?”
“不是。”男人幹巴巴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