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
宴衡修懸立半空,面如平湖,擡手間霎時一道鋪天蓋地的火色靈光迸發而出,那無數纏繞追殺的利鞭在火光中瞬間化為虛無。
等所有人視線剛反應過來時,靈光已直達邪物本體削掉它半面身軀。
莫遲暮的瞳孔放大,映照着靈光的眼睛清澈明亮,隻有對強大靈力最純粹的本能欣賞。
“哇。”莫遲暮身旁四人發出感歎。
“好久沒見二師兄使用這麼強大的靈力了。”曲安崇拜地說着,玉清宗四人更有種看難得一見的表演的心态,完全沒有置身于除妖戰場的緊迫。
“痛痛痛痛,哥哥哥哥,痛痛痛痛痛痛!”長巷中怪物發出痛苦的哀嚎,絕對的實力差距面前讓它立即準備逃跑。
可宴衡修沒給他機會,幾乎瞬移到它身前發動了術數。
“七師弟,十四師弟,十六師弟,機會難得,”屋脊一側,五人乖巧趴着隻露個腦袋看着長巷中,江延招呼三個師弟,“好好學着二師兄的招式。”
“是!”三人應聲。
莫遲暮扶額,感情這幾個人是過來漲經驗的:“我們要去幫忙嗎?”
“這邪物防禦力太強,恢複速度也厲害得驚人,”江延分析道,“那邪物長出來的東西十分磨人,我們過去更可能成為師兄的累贅。”
瘴氣四溢的長鞭間,宴衡修行動自如,始終隻是最基礎的術數攻擊,卻讓邪物完全抵擋不住。
“可惡可惡可惡!”食屍妖咆哮着,它不理解自己的瘴氣為什麼對眼前的人似乎沒有任何影響。
它的身體在宴衡修的不斷消耗中變弱,長鞭的生長速度也大不如先,它要逃跑,它要補充力量!
而在它慌亂思考間,宴衡修已到了它身前,一個擡手火色靈光間它護在胸前的兩臂被切斷。
好在食屍妖求生本能助它跳開數十尺。
要吃人,要吃人,要吃人,要吃人……食屍妖心中警鳴大作,它的目光瞥向了幾座屋舍之外的莫遲暮身上。
那個人是所有人中看起來最羸弱的,食屍妖覺得自己甚至嗅到了他身體的殘缺,簡直毫無還手實力。
食屍妖将所有長鞭集中成球形密不透風地困住宴衡修,然後爆發出極快的速度直沖莫遲暮。
一切都在瞬間,玉清宗四弟子意識已然反應可身體抽劍的速度完全趕不上,邪物生長的長鞭已經到了莫遲暮眉心之間。
就在那尖端要刺穿莫遲暮腦袋時,長鞭僵硬地停在了半空。
所有人擡頭看去,邪物身體以魔魄為中心被一道筆直的切口分為兩半,漸漸坍塌消散。
邪物消散中一道手持長劍逆着月光的身影靜默垂立,這一刻,仿佛邪物背後的人比邪物本身更可怕。
那令人戰栗的寒氣讓莫遲暮都不禁咽了咽口水,他慢慢松開布包中已經握起符紙的手,剛剛差一點兒他就要為自保露出些不該露的東西了。
“宴師兄!”玉清宗四弟子立即飛身前去。
半空之上,他們應該在讨論除妖後續。
莫遲暮則轉過身子坐起來,在天羅陣消散的金光中後怕怕地拍着自己的胸脯:“我滴個神,差點兒成了邪物口糧,回去可不敢給小月姐講。”
他本來還想着以被強牽扯進除妖事件,讓莫月愧疚的。
第二日,陽光泛出天際那一刻,人們紛紛走上了大街,昨夜一晚的打鬥聲,誰都沒敢安眠。
“邪物除啦!”
鼓樓上傳出高喊,勝利的歡呼以此為中心迅速傳開,整座城在朝陽裡活了起來。
莫遲暮坐在圍牆之上,晨風拂過臉頰,看着下面熱鬧的場景不禁覺得美好。
“莫小店家。”
莫遲暮聽到聲音吓了一跳,回過頭,宴衡修不知何時站在了他身後。這小子現在當真是強得不可估量,竟能完全掩藏自己的氣息。
“宴仙長啊,”莫遲暮臉上堆滿笑,“你怎麼過來了,下面忙完了嗎?”
“邪物留下的魔氣已經完全清除,不會再對附近百姓産生影響,”宴衡修看着下面穿着铠甲來來往往清理殘局的士兵,“縣令下令由官府修繕所有毀壞的屋舍圍牆,我們的事已經全部結束了。”
“喔喔,真好真好,”莫遲暮立馬站起來,雙手捧住宴衡修的手,“感謝感謝真是感謝,多謝各位仙長為我安陵降妖除魔。既然沒什麼事了我也去幫忙,作為安陵一份子,我也要盡到自己的力量!”
莫遲暮說完就跳下圍牆奔向了那群忙碌的人中,他感覺任宴衡修說下去,多半又會給他添什麼麻煩。
這件事結束後,他要和玉清宗這幫人斷得幹幹淨淨,不結因果,之後安安靜靜在小茶樓清閑度日。
圍牆上宴衡修看着莫遲暮那道假忙的身影眼神低沉,這人在故意躲他……
縣衙禮堂内,縣令對玉清宗幾人表達了好一番贊賞和恭維,捎帶着莫遲暮這個本不被放在眼裡的人也得到了一些尊重,成了座上客。
“安陵城百姓欲為幾位仙長舉辦一個答謝宴,還請仙長門莫推辭啊。”縣令摸着長胡須笑呵呵道。
“多謝縣令以及衆百姓好意,”宴衡修推辭道,“我們接下來還有行程,不能耽誤,恕不能承宴。”
“诶,仙長盛情難卻嘛,”縣令道,“為不耽誤仙長們的正事,百姓們從早晨就開始準備,今晚便辦個簡單宴會,還請幾位仙長接受百姓們的好意。”
話說到這個份兒上,也确實不着急這一天半天,玉清宗幾人隻得應下邀請。
熱鬧聲在日落西山中迎來夜幕,好久不敢夜間出門的百姓在街上慶祝遊玩,整個安陵城亮如白晝。